一旦被吵醒,那就要哭个惊天地泣鬼神,恨不得能把房顶掀了才罢休。
徐环儿见识过两次,算是怕了。
于是她快步走到了霍云岚身边,这才轻声道:“送到将军那里了,将军说还有些事情要同我哥哥还有千户大人商议,约莫还有半个时辰。”说着,徐环儿把账册放到桌上,“这是跟着家书一起寄来的。”
霍云岚点点头,把账册拿过来,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道:“那你去和苏妈说一声,炖些汤,要养心安神的。”
“是。”
待徐环儿出门,霍云岚就重新看向了手下的这篇文章。
这是孙氏带来的,出自那位毁了半张脸面的左鸿文的手笔。
大约是随手偶得,这篇文想到哪里写哪里,并没有一个明确主题,用的纸也很一般,摸上去有些麻手,墨也不像好墨。
可一眼看去,霍云岚便暗赞了一声好字。
其实练没练过字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不爱拿笔的人,写字很难有形状,字不成形,也就谈不上风骨。
但是这篇文上的字个个都有韵味的很。
等霍云岚看完通篇字句后,便知这是位有才之人。
他的才华并不在于对仗押韵,而是在思路清晰又透着些鬼魅,有农桑有商贾,针砭时弊,言之有物,这才最为难得。
只是霍云岚到底不是朝堂之人,对着里面的诸多事情不甚了解,她便想着等魏临回来以后,把这个给自家表哥瞧瞧。
如果是可用之人,总不好荒废着。
于是霍云岚便把面前的纸张小心地折起来,拿了个盒子摆好,怕放在书架上自己忘记,而她也不想再外间屋待着,便拿着盒子进了内室,准备撂到显眼的地方后去软榻上看一看老家食肆送来的账目。
左右瞧了瞧,霍云岚就看到了临窗的壁桌。
这壁桌贴墙而立,上面寻常会放些摆件,只是因着小福团越来越大,又开始长牙,总喜欢拿东西塞嘴里咬咬磨磨,霍云岚怕他吃坏身子,便把一些细小物件收起来了。
这会儿壁桌上只有一个细口宽肚的青瓷玉壶春瓶,里头并未插花,只是摆在那里图个赏玩罢了。
霍云岚便将盒子放到了花瓶旁边,还摆了摆位置,让自己等会儿能一眼瞧见。
可就在她转身时,不其然的,觉得这花瓶有些不对。
因着霍云岚过目不忘,不单单是对文字印象深刻,对于家中的摆设也是了如指掌。
她分明记得,昨天看这青瓷花瓶时,是牡丹对着外头,图一个富贵吉祥,可现在牡丹花纹却对着窗子了。
谁没事儿挪花瓶玩?
霍云岚有些不解,便走上前去准备细瞧。
而后便瞧见花瓶里面似有隐藏。
她眉尖微挑,脑袋里第一反应就是私房钱。
实在是霍云岚的母亲王氏是个精明脾性,霍父却爱喝酒,王氏就常常捏着家里的银匣子不给他去买酒喝。
纵然霍父爱重娘子,但是酒瘾上来也拦不住,便常常偷藏些钱去买酒解馋。
小小的霍云岚也就早早知道了私房钱的存在。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心里不信。
魏临的脾性霍云岚是清楚的,自家表哥就是懒得管钱,每次霍云岚赚回银钱他比谁都高兴,要不是霍云岚拦着,他真能天天把“我娘子给我钱花”这事儿挂嘴边。
除了行军打仗,舞刀弄枪,自家表哥也没什么旁的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自己。
想到这里,霍云岚脸上一红,手上的动作却不停,直接挽起袖口,把手探进了瓶子里。
而后,她摸到了东西,指尖捏着拿了出来。
这是一本书,蓝色封皮,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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