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奇异的寒冷气息越来越近,周围的温度身体可感地在不断降低。
楚云声将体内稀薄的灵力覆盖在眼睛上,抬眼朝前望去。
透过大巴车前窗可以看到,这片道路车流的前方是一座几百米长的跨江大桥。
桥上似乎是有些拥堵,车辆非常多。
但此时所有车灯全部暗下,整座桥就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漆黑之中,所有车辆都停滞不动了。
傍晚细长的一道的落日红霞只停留在了桥的这一端,而对面的另一端,却像是提前迎来了冰冷的午夜,渐染上阴沉的黑暗。
那里的景色逐渐变得模糊,遥远的灯光闪了几下,彻底消失。
突然,一阵响亮嘶哑的唢呐声虚渺传来。
随着这声唢呐,曲调阴冷的哀乐带着阴森的喜调飘飘荡荡,被江风送来。
与此同时,大桥的尽头突兀地出现了一顶鲜红的花轿。
花轿滴滴答答落着血,慢悠悠,一晃一晃地过着桥。
抬着轿身的是四个等人高的白色纸人,纸人的脑袋随风摇着,裂开的嘴勾着诡异的弧度,像是在对着前方的路人微笑。
花轿一路行来,越来越近。
凡是它经过的地方,桥身碎裂,一寸一寸无声地崩塌陷落。顶端的锁链飞快腐朽断裂,混凝土与钢筋烂开。
就好像只是短短一瞬,这座大桥却经历了千年,再也承受不住时光的摧残,猝然衰老。
桥上的车辆人类全都栽进了江水里,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
“什么什么鬼东西”
“啊”
靠近这一段的桥上突然爆发出后知后觉的尖叫声。
如同被惊醒,一堆堆挤在一起的车全部车门打开,里面还活着的司机乘客惊恐万状,拔足狂奔。
但可怕的是,当他们跑到桥的边缘时,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出一步,就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一样,根本不能突破。
有人恐惧地嘶吼着,拼命往外冲,一次次被弹回去。
也有人瞪着眼睛左顾右盼,满心惊惧地直接翻下大桥,跳入江中。
“开门快开门”
大巴上突然有人反应过来,拼命撞向车门。
其他乘客被这一吼唤回了惊惶的神智,有人扑到驾驶座,按开了大巴的车门,乘客们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但也有胆子大的,居然边跑边打开手机开始录视频,只是录了一段之后就突然脸色煞白,尖叫一声就像触电一样扔开了手机,连滚带爬地冲刺。
短短几秒,大巴上只剩下了楚云声一个人。
道路上一片混乱,所有没有上桥的车辆不管不顾地往外撞,人群四散逃跑,拿出手机拍摄的人都像那名乘客一样,惊骇地抛开手机,甚至还有几人握着手机,突然七窍流血,栽倒在地。
楚云声捡起一个摔落到地上的手机。
上面正停留在相机界面。
只是这个界面却并没有拍到什么大桥与花轿,而是显示着一个坐在纸糊的白色木床上的红衣新嫁娘。只是微微一眨眼,那新嫁娘头上的红盖头就突然掀了起来,一张没有五官的青白的脸瞬间放大贴近。
饶是楚云声早有准备,定力不凡,也被结结实实地惊了一下,呼吸微紧。
“不逃命,你想动手就凭你这点灵力,是上赶着给它送菜呢”
沈溢清的嗤笑响在耳边。
楚云声按灭手机,看向桥面上越来越近的红花轿。
一张张惊恐的人脸聚集在桥端,涕泗横流。花轿后方的一切光线和景象全都被吞噬成了虚无,看不到任何东西。
桥这边道路上已经空荡,能跑的全都跑了,只剩下一堆乱七八糟的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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