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贾瑚赶到静心院时,杨嬷嬷正在房外偷偷的抹泪,她可真不懂,太太向来与人交善,无论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从没得罪过人啊,怎么会有人想要太太的命呢?
杨嬷嬷百思不得其解,更让她不明白的是太太怎么宁可自尽了,都不肯跟老太爷和老太太求救?以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性子,定不会坐视不理,只要老太爷和老太太一出手,无论是谁,敢不顾荣国府的面子对太太下手吗?
杨嬷嬷怎么想也不想不通,一见到贾瑚,便像终于有了主心骨一般将先前的事儿全说了。
杨嬷嬷越说越难受,最后忍不住痛哭了,“太太也不知怎么了,一心寻死。她怎么的也得为你跟琏哥儿着想一下啊!”
姑爷虽然不坏,但性子着实软弱了些,小姐怎么不想想自己死了之后,姑爷势必再娶,要是娶到一个心狠的,两个无母之子该怎么办呢?
贾瑚微微一叹,当年他死时还小,压根不清楚外祖家出了什么事,而如今重生之后,再瞧见祖父母的神情,也大致上猜出了几分幕后之人,如果当真如他所想的一般,太太怕就是为了他和贾琏着想,这才寻死。
只不过平康帝的性子,还有以祖父和平康帝之间的交情,没道理连他都不肯放过啊?总觉得有几分怪怪的。
“太太眼下如何了?”
面对皇权,贾瑚也没了什么好办法,总不能到金殿之上,抱着皇上的大腿哭求他放过他娘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打消他娘企图自尽的心思。
杨嬷嬷叹道:“老奴也没什么好办法,先攦了一些安神香,让太太好好休息。”
说到此处,杨嬷嬷微露得意之色,也是她见机快,拿了琏哥儿说事,才能及时阻止,不过太太醒来之后说不得又要继续寻死,想到此处杨嬷嬷也不由得愁眉苦脸。
贾瑚微微沉吟,一时间也没什么好法子,他可不是什么不懂皇权之重的小年轻,就连祖父都有些顾忌,更何况是他,可是要让他眼睁睁的见他娘身亡,然后再乖乖的奉上自己的性命,他又着实不甘。
他来回走了几步,最后叹道:“我去瞧瞧太太。”
“瑚……”杨嬷嬷本想阻止,这太太还在坐月子呢,那好让瑚哥儿进去瞧瞧,不过想想太太一心寻死,说不定这是瑚哥儿与太太最后一面了,杨嬷嬷叹了口气,“小声点,太太好不容易才睡下。”
贾瑚微微点头,轻声的踏进房中,淩乱的产房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空气中还隐隐约约散发着淡淡的檀香香气,先前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全都没了。
贾瑚环顾四周,除了窗闭的紧了些,空间不流通之外,竟然挑不出什么不是之处,床榻一旁还温着红糖水让张夫人随时取用,桌上的宣德炉还燃着宁神静气的安神香,全然不下于现代最好的月子中心了。
贾瑚一开始只不过是略瞧几眼,瞧出几分味之后,这目光顿时移不开那宣德炉了,前朝的宣德炉可说是传世杰作,那怕以后世的工艺技术,想要模仿也模仿不出来前朝那么精致的宣德炉,他也有幸见过几只传世的宣德炉,就和这只一模一样啊!
“这可是宣德炉?”贾瑚的职业病瞬间发作,他难掩激动,直接上手摸了,“啊啊~~~这触感、这造型,这重量绝对是真的啊!”
宣德炉可以说是华夏第一名炉,亦可说是那一年代的最高工艺结晶,无论是用料还是工艺水平都是当时最高的,那怕以山寨出名,制造工艺更进一步的现代也无法百分之百的还原宣德炉,前朝宣德炉可以谓之绝品,再不复存。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太太房里有这好东西啊?要是早知道了,他一定每照三餐来摸。
杨嬷嬷顿时有些傻眼,不过是个香炉罢了,虽是前朝之物,但也算不得什么,怎么瑚哥儿就像是看到亲爹一样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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