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说的很清楚,他所需要的只是我的思维。
但是既然他的想法和我的步调一致,那么他还需要我做什么呢?
这让我无法理解。
里德尔独自动身去阿尔巴尼亚的次日。我坐在炉火前的扶手椅上,阿布拉克萨斯披着银白色的丝质睡袍坐在我的对面。我们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斟好了酒,年轻的马尔福先慢慢啜饮了一点。深深凹陷的眼窝和灰暗不少的神色,对酒精异乎寻常的依赖和长久的缄默,都告诉我近来他的睡眠很成问题。
“你又猜到了什么,多琳?”他神色疲倦的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但神情缓和了不少,也许是因为四周柔和的音乐让他稍感放松,话语的尾音上挑,带了惯常的戏谑意味。
“我要谢谢你。”
片刻后,阿布拉克萨斯向我举杯。
“谢什么?”我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我们的处境都是一样的,你和我都是。”
“我怀疑。”马尔福的唇边浮动着暧昧的笑容,浅灰色眸子微眯,自命不凡的姿态重新回归,原先战战兢兢的仆从不过是善变的马尔福明哲保身后的表演,“不过为了表示报答,我不妨给你几句有用的忠告。”
“你嘴里能有什么好——”
“关于情感方面。”
“闭嘴!”
阿布拉克萨斯的优雅仪态丝毫没有任何波动,原本站起来的我在他两道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下又慢慢坐了下去。
“你管这个叫做回报?”我给予了一个我所能给予的极其唾弃的目光,结合我过去和他相处的遭遇,我可以十分肯定自己就是他上辈子的救命恩人。
“……你瞧,人人在都为自己年轻时候的愚蠢选择付出代价。”
马尔福极其感怀的说,我怀疑他的精力永远都来源于对我的揶揄和嘲讽,上流社会的华丽辞藻,推杯换盏间的风流仪态,这个家伙此刻表现的如同见惯欢场惺惺姿态的又一个投机客。
“——但根据造成的不同程度的后果来看,我不得不很遗憾的说,”狡猾的神色,浅灰色的双眼闪动着嘲弄的光,“你年轻时简直蠢到家了,梅多斯小姐。”
“看看你。”我面带微笑的用骨节敲击着桌子,像极了翻倒巷里面的勒索犯,“自己的庄园被一帮暴徒占领,自己的财富要豢养一个贪得无厌的恶魔,更不用说每天要小心谨慎逢迎伪装,就各种意义上来说,你比我更失败。”
“失败?”阿布拉克萨斯扬起眉毛,“我看天真的是你。”
“我可以理解,你并没有家族的概念。你不妨回忆下近十年的事情。”马尔福懒洋洋的说,“自格林德沃以来,纯血巫师便同支持血统论的黑巫师联系在一起。托邓不利多那个老滑头的福——”语调带着隐隐的恶意,“格林德沃从未踏入英国的土地上半步。我那些秉承高贵血统的远亲如坐针毡。这些惯于生活安逸的可怜人无法寻求格林德沃的庇佑,也无法得到巫师界民众和白巫师力量的同情,更囿于庞大的支系无法迁移,于是他们被迫成为舆论下的恶徒,时局中的潜在受害者,孤立无援的待宰羔羊。”
我细细饮着酒,阿布拉克萨斯是一个聪明人,他的分析是我一直乐意洗耳恭听的。
“所以格林德沃下的恐怖时期,英国的纯血巫师家族一蹶不振纷纷破败……以至于魔法部甚至产生了针对他们的反向歧视,对于麻瓜和麻瓜出身的巫师的偏爱近乎强烈到不正常的地步,真是艰难辛酸的历史。”
“那么你的父辈呢?”
“利用家族扎根至今的人脉和部里打的火热,容忍巫师界从他们身上抽走巨额的‘战争资助’,收敛自己在上流社会的行迹保住了几个威森加摩的位子。我的律师朋友,你知道威森加摩是我们保有话语权的最后阵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