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半点不耽搁,带上荆燕和千流直接去了临淄郊外的布庄大仓。吕氏大仓当真十分壮观, 其内布匹数不胜数, 都在一只只包了防潮油毡的大木箱中存放。
胡七命人开了内库门,带着李伟一行人入内, 选了一个大箱打开, 取出一匹白绫道“少东你看, 这是前次入进来的货。”
李唯虽然对布匹不太了解,但绫罗丝绸的好坏她是有数的,用手一捻就发现这白绫的质地确实算不上好。
“您看到的这半个仓库,一半白绫,一半白纱,再无其他布匹了。”胡七叹口气, “几个月前进的货, 当时没想太多,见了总社的印信便付金收下了, 原以为和从前一样是配发过来的各色各样布匹,就没太查货, 谁想得到竟然全是白绫白纱。”
李唯一看就是吕轻裳的手笔, 很好,玩阴的。
李唯的眼睛虚眯起来,瞄了胡七一眼却没有多说,只问“临淄三家布庄,眼下的活钱是不是有成都压在这里了”
胡七唉声叹气道“可不是,听说少东要与青裳少爷半年内比试布庄盈利, 小人这才慌了,这些白色的绫纱,不要说不好卖,就算贱卖,这些成色也绝对没有好买家,少东咱们这次要赔大了。我意思是,您要不然给青裳少爷服个软,咱们给他用仓库,然后用最后的一成活钱买一些他的红绫,燕国是全数收购,能赚一大笔呢,咱们也好分那么一杯羹缓缓,赚了钱好再进货。”
李唯神色不变,只问道“你打算怎么让我给吕轻裳服软,求他”
胡七以为李唯开窍了,喜出望外道“您要是请他来临淄,他肯定会来,您当面求求他,青裳少爷必然会答应的。”
吕轻裳是吕不韦带出来的,以前只有吕不韦压着他、护着他、给他指路,从来没有他高高在上接受吕不韦服软的时候。所以吕轻裳要吕家的产业也有压过吕不韦一头,让他屈服在自己之下的病态想法,甚至能胜过吕不韦比他拿到家产更令他兴奋。
“你倒是挺了解他。”李唯负手走出了仓库,望着库外湛蓝的天空道,“今年是燕太子续取韩国公主的大喜之年,嗯,好年份。”
胡七看她忽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心里没底,小心翼翼的问“少东什么意思”
“燕太子都三十七八了,迎娶了风华正茂的韩国公主为正夫人,可不是好年份吗。”
李唯说完又道“我看这满屋缟素挺好,先留着吧。那一成活钱你也不用买什么,拿来做租子,放出话去,临淄周围的各大仓库只要有人租给吕轻裳,我吕不韦给双倍价盘下,务必让他在临淄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胡七听罢惊讶道“少东,这可是出钱不讨好的事儿啊,惹怒了轻裳少爷咱们什么都没了,难不成真指望全城办丧事您务必三思啊,没了活钱,咱们这布庄可就是一盘死棋了。”
李唯不以为意道“进了这半仓库劣质白绫就是活棋跟死了也差不多。还不如死的更透一点。”
置之死地,才好后生。
李唯见胡七还在原地愁眉不展,催促道“还不去找仓库他要是在临淄找到了住脚的仓库,我保你今后都没饭吃。”
胡七不敢惹这个完全变了脾性的少东,只能战战兢兢的去了。
胡七走后千流皱着眉头上前,想了想还是说道“吕先生,您真的在跟那个吕轻裳赌气吗,好像很吃亏啊,这些白绫白纱要是不染布,还能做什么,恐怕先生要吃亏。”
李唯一笑道“做什么,当然是办丧事了。”
“嗯”千流十脸懵逼,办什么丧事
李唯将他叫来,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问千流道“怎么样,你们墨门路子广,这个忙可以帮我”
千流抓抓脑袋道“这没什么,我去办就是了。就是,就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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