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心里也有数了,除了宁寿堂那边,真对他好的一只手就点得出来。媳妇儿是一个,还有个从小混在一起的陈六,其他那些都在看笑话,也就陈六还提醒了他。
至于说谢家这些,怎么说呢
在出事以后,唯一踏足他这院子的竟然是柳姨娘,柳姨娘之后老太太那头来了个迎夏,告诉他说之前没人敢拿这事到老太太跟前搬弄,直到查清楚之后,是老爷亲自去宁寿堂说的。
“老太太她很不好受,也很担心三少爷。”
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谢士洲状态挺差的,他眼底有青黑,嘴唇上起了干皮,脸色略略泛白。即便精神很差,听到迎夏这番话,他心里还是一阵暖热,想着总归祖母还是心疼他。
之前谁也不管他的时候,谢士洲还算坚强,这会儿鼻尖却有些酸意。
他压下想流泪的冲动,告诉迎夏说自己都好,让她照看好老太太。又说暂时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等想好了,再过去宁寿堂。
“奴婢会把这话带到,没别的事三少爷歇着吧,您这状态委实不好。”
迎夏又替老太太拜托了三少奶奶钱玉嫃,请她多费心。
走之前,她又敲打了院里奴才。
迎夏是宁寿堂里的大丫鬟,也是老太太跟前的得意人,她亲自走这一趟就代表老太太还是疼爱这孙子,即便他不是亲生的,底下那些消极怠工的总算又打起些精神,白梅青竹等人的压力也骤然小了许多。
谢士洲在吃他人生里的第一回苦,这时候谢老爷也派出管家去了广源客栈。
管家回来说,人说的是北边官话,是不是京城人士就不清楚,但确实是认儿子来的。那边讲去年有人传信说在蓉城见到跟他们六爷长得很像的人,六爷想起二十年前确实到过蓉城,也确实同本地一位女子有段情,没想到他走后对方就生了儿子,这回过来是想补偿对方,以及接儿子回去。
“他说没说女的是谁”
“说是人好像已经没了,反正没有寻到,他们也就是纳闷怎么六爷的儿子成了咱府上嫡子,才一直住在广源客栈迟迟没有任何动作,现在知道是太太抱养的,说打算抽个时候正式上门拜访,答谢咱们府上。”
本来谢老爷心里还有一分存疑,听了这话,觉得几方的说法都还对的上,才算真的相信了。
次日,六爷带了几个人从广源客栈出发上谢家拜访,他先是见了谢老爷,两人谈了半盏茶时间,谢老爷这才使人去叫谢士洲来。
谢士洲听说他亲爹过来,换了身衣裳,又洗了把脸,这才出去。钱玉嫃不放心他一个,也跟了去。这时候府上有其他人听到动静,相继寻摸出来,都想看看谢士洲他亲爹是什么派头。
今天过来的时候,燕王还是顶着六爷的名头,做的行商打扮。
都说人靠衣装,他这么一收拾,看着模样是不错,气度也还可以,但绝不足以让人将他同皇亲国戚联系起来,顶多觉得这人家里也是个大商户,看说话的样子还挺有底气,不像是缺钱使的。
钱玉嫃一进厅中就注意到那个侧脸跟谢士洲有八九成像的中年男人,他大马金刀的坐着,好像在听老爷说话,注意到门边来了人才转过头。
转过头来之后,他就克制不住站了起来。
“这是我儿长得果然很像老子年轻时候。”
这时候谢老爷也站起来,往前两步对谢士洲说“这就是你亲爹,他是大老远来认亲的。”
谢士洲没配合喊爹,他心里有怨气,觉得就是这人贸然出现搅得他生活一团乱,他把这气直筒筒发了出来“你说你是我亲爹,我信。你说想认我回去你就知道我一定会跟你回去前头十九年你干什么去了现在知道来认儿子,别人养了我快二十年你说要认就要认,你是天王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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