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女红的女师傅姓杜,名珍娘,最擅长的是苏绣,是从江南名绣坊请来的,有祖传的手艺。在整个京城也颇有名气,除了自己有间绣坊,交由徒弟打理,自己平时就在高门大户给一些闺阁千金教刺绣。
杜珍娘爱刺绣,从小接受的家中教导自然也是女子当以“女工”为本,无才便是德。那些琴棋书画不过是学来陶冶性情,以后陪夫君玩乐罢了。贾家的几个姑娘中,她最不喜的便是贾敏。倒不是贾敏不够尊师重道,而是她看得出来,贾敏并未将学绣花当作同学诗书琴画那般重要,不然以她的天资,何以绣技平平?
几个姑娘都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给杜珍娘行礼。杜珍娘惊讶地发现,前阵子因为身娇体弱病了一段时日的贾四姑娘,此时端端正正地站在了这里。脸上无别扭不情愿,当然了也没见什么喜悦。
杜珍娘有些惊诧,她还以为贾敏会以身子未痊愈为由,再多休息几日,少上几次女工课。在贾敏的正对面,多摆了一张绣棚,旁边坐着的不是贾家的姑娘。来前听嬷嬷说了,是老太太娘家亲戚。大户人家难免有来投亲的、打秋风的、寄养的,这些都不是她该管的闲事,只要肯踏实学就可以了。
杜珍娘照例先给几个姑娘讲了一下针法,然后在自己的绣棚上绣了几下,算做示范,接着便让姑娘们自己绣。
贾敏凭着原主记忆以及自己在现代对十字绣的理解,在绣棚上扎了几针,发现不像自己想得那么简单。这双提笔就能写华章、落纸就能画山水的手,此时此刻变得笨拙起来。再看旁边的姐妹,已经走针如飞了,就连最小的姐姐贾妍绣起花来也是毫不含糊。
可这位杜娘子,根本就不顾底下的学生学的怎么样,只顾自己飞针走线地绣,嘴里讲得头头是道。
杜珍娘缓慢走着,四下里看了看,边看边点评道:“这针法十天前就教过你们,你们回去练了些时日,应当都会了。今天教的就是在它的基础上,只要之前的针法你们掌握了,今天学起来就很容易。”
贾娴柔柔地问道:“杜娘子,您看我这个边儿这样绣对吗?”
杜珍娘看了看贾娴绣棚上那朵海棠,甚是娇艳,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姑娘绣技连日见长。”
得了杜珍娘夸赞的贾娴,心满意足又洋洋得意地故意看了一眼周围几个姐妹。坐在她旁边的贾姝嘴里“切”了一声,小声道:“有什么了不得的?这也值当来问?老老实实绣就是喽!”
贾娴听见了贾姝的话,幽怨地瞪了她一眼。屋子并不大,贾姝自以为声音不大,其实也落在了各人的耳中。杜珍娘平时除了看贾敏不大喜欢,其次就是贾姝了。这个二姑娘,做什么事都马马虎虎,绣花能把手扎着、污了的绣棚继续用、配色能把线配错,绣出绿花红叶来也不是没做过的事。
和她姐姐相比,简直是差远了。于是杜珍娘不客气地从贾姝身边经过,道:“二姑娘连日来绣技丝毫不见长进,难道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贾娴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贾姝见杜珍娘偏袒贾娴,也不好争辩,只得摇摇头道:“没有没有,等有了我自然会问你。”
杜珍娘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更兼气恼,索性也不再管她。贾妍依旧绣得仔细,中规中矩,她相貌不出众,平素话不多。坐在角落里绣花时,经常被人忽略了。
倒是这位新来的表小姐,绣起来十分认真,再看绣技竟然也十分出众,那绣棚上的花鸟栩栩如生。杜珍娘忍不住赞叹道:“这花样倒是新鲜,我竟没见过,不知房姑娘绣的是什么?”
房月盈憨憨一笑,“娘子,这是牵牛花儿。”
“哦。”杜珍娘点了点头,“这色配得倒是极好,是很有天赋的。”
贾娴心中鄙夷道:什么牵牛花?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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