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微眯起眼, 盯着青年看了许久,脸上的戒备忽然松懈。
他侧身让路, “跟我来吧。”
李鱼跟上, 走到一半前头领路的人停了下来, 他转身向后,戒备的盯着青年身旁高大的男人, “石先生请留步。”
石遇只能停下, 不怎么情愿的帮青年解开绳子,“去吧, 我在这里等你。”
他说完主动后退一步,看着青年跟着镇民越走越远,瘦削的背影被漫长的道路拉细, 缩小,最后随着一个转弯,消失不见。
“告诉我, 你在哪里”空无一人的周遭,响起熟悉的声音。
石遇唇角绷紧,插在裤兜里的拳头握了握, 收回落向远处的视线, 来到一棵大树下。
从外表看, 这棵树长了应该有上千年, 树干和枝桠虬劲有力, 弯曲的的根茎冒出地面, 炫耀着它的年长与强大。
“你们到底找到了什么。”那个声音逼问。
石遇额角抽动, 眼睛暗黑无光,像是阴沉夜空下的枯井,没有生气。
“他如果找到出口,离开了,你要怎么办舍得吗”
声音喋喋不休,誓要把石遇的心绪搅乱,它绝不容许任何一只猎物逃脱,更加不容许有人来破坏这个世界的规则。
石遇,“我舍得。”
“他不会走的,我看得出来,他丢不下你。”
石遇听见有人在耳边嘻嘻笑,笑声由小变大,由大变到刺耳,“可如果他知道你的真面目,结果就难说了。”
“他会怕你,厌恶你,觉得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闭嘴。”石遇口吻平静,远处一起等候的下属们,却无端生出一种窒息感,嗓子像是被人用力掐住,胸口灼烧,双膝发软。
他们纷纷朝着古树方向看来,发现主人半个身体都被树干遮挡,无法探究表情。
“你过去看看。”有个下属忍着难受,戳了下身旁的人。
被戳的不肯去,又去戳自己左手边的,戳来戳去,最终谁都没敢去触霉头。
石遇四周的空气像是遇到了被灼烧过的浪潮,已经扭曲变形,这是镜子在试图定位他的位置,可惜,它失败了。
片刻后,异象恢复平静。
石遇嘴角噙着冷笑,他与镜子间的关联太过紧密,有利有弊。
利是他能拥有凌驾于城市里所有人的权利,弊是他和镜子命运相连,一损俱损。
抬手,看向蜷在掌心里的金色细绳,绳子是特制的,从前闲得无聊时自己动手编的,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这玩意儿会被用来套住一个人,一个他喜欢的人。
石遇执起套过青年手腕的那一头,轻柔抚弄几下,心头的暴戾,阴暗,以惊人的速度锐减。
李鱼跟着络腮胡,经过熟悉的吊脚楼,来到小镇尽头的平房小院外。
院子里的年轻人正给地里冒芽的新鲜蔬菜家施肥,眼角的余光瞥见院门外的两个人,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擦着手走出来。
“哥,你咋来了,今天不该你。”镇长行动不便,由村子里的青壮年轮流照顾。
络腮胡说,“我带了个人过来,村长在吗”
小年轻好奇的看向陌生人,眉头隆起,“不在,去山里了。”
“他去山里做什”络腮胡说到一半,想起来了,镇长近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要拖着不方便的腿上山种草,说是要把路面隐藏起来。
这无形中告诉大家,危险在逼近。
所以这段日子,每个镇民多少有些忧心忡忡,大家期盼着有人能带他们脱离苦海,也惧怕着另一面镜子找到他们的存在,破坏掉目前短暂的宁静。
络腮胡想了想,说,“我上山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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