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戌时, 所有翰林及庶吉士便已停下手中的笔, 开始将摆在案上的文册收拾妥当, 准备离宫。铜锣声一响, 所有翰林及庶吉士均鱼贯而出, 而后翰林院大门便锁了起来。
墨珣跟着其他人一同走到门口之后, 伦沄岳便主动走了过来,要领着墨珣到宫门外去寻越国公。墨珣现在还住在越国公府, 下了衙门之后同越国公一起回府就正正好了。
而越国公就算此时不知墨珣已经在翰林院了, 只消在宫门外见到国公府的车夫应该也就清楚了,毕竟车夫也不可能单单接越国公一个人回府。
冯维正与卢文客刚才没能好好同墨珣说上话, 现在下了衙便过来招呼着墨珣说是要一同上酒楼用饭, 联络联络感情。
墨珣稍作思考之后便略显为难地开口道“今日恐怕不成,倒不若明日吧我请两位同僚吃上一顿。”墨珣虽然与他们二人无甚交情,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有同榜情谊在, 他们在翰林院又比自己多呆了三年, 怎么说这顿饭都是免不了的。
冯维正倒是没说什么,但卢文客立刻佯装怪罪起来。
墨珣这才解释说是家中今日摆了家宴。
两人与墨珣是同一批的进士, 本应同时进入翰林院, 但墨珣却因为守孝的事回了乡。此次回京任职, 倒是有些人猜测他或许会被外派到地方, 却没曾想仍是留在了翰林院认真说起来, 对于墨珣家中应当是喜事一桩, 家中要摆宴也实属正常。
想到这里, 卢文客便也并未再纠缠, 只是又同墨珣说了几句,拟定了明日下衙之后一同用饭,这便要散了。
新晋的一甲三名趁着下衙的功夫,推了状元张叙编出来,“诸位大人且慢,承蒙各位不嫌弃,不如就与我等一同到鹤颐楼吃顿便饭”
伦沄岳站在墨珣身边,还没来得及吭声,就已经有其他的翰林摆手拒绝了。
与他们同乡的翰林自是要给这个薄面,这就与他们一道去了。
伦沄岳也是直摆手,拉着墨珣说是家里已经摆了席,不便前往。
三人在今日伦沄岳领墨珣前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墨珣的身份,而在会馆的时候也曾听说过上一任状元的事,自然是知道墨珣是越国公的干孙子,只是却并不知道伦沄岳与墨珣的关系。
不过,既然伦沄岳都这么说了,想来应当是亲属一类。毕竟越国公府的家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的,具体是什么亲属,他们也不好在此刻当面问起,便当作是自己已经知情,这就不再劝了。
反正在翰林院里多呆上几天,这些事应当也就都能清楚了。
伦沄岳对他们说完了之后,这便领着墨珣往宫门处走,与此同时,还小声地对墨珣说“其实我刚当庶吉士那年,也曾提议过要请翰林院的一众同僚一起用饭,当时也是被拒绝了。”他不紧不慢地走在墨珣身侧,愈显风骨,“翰林院这边大都是科举选士上来的”
这般说着,伦沄岳便微微蹙起眉,显然是在思考应当如何措辞才能使墨珣既听得明白,又不会过多贬低翰林院的同僚,“比较清贵,平素除却几个交好的同僚之外,也鲜少这般随随便便地摆大宴。”
伦沄岳实在是想跟墨珣说在宫里谈论这些不大方便,不如等到他哪天上越国公府或是墨珣到他家里来,两人私下里再行讨论。但有些事还是要趁早让墨珣知道为妙。
如此一来,伦沄岳便也只能再将声音压低一些,凑在墨珣耳边说“恐有结党营私之嫌。”
伦沄岳这么一说,墨珣就明白了。不过他还是看出了伦沄岳话里的欲言又止,想来应该是觉得现在时间不够不足以详谈吧。
墨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其实伦沄岳这个解释挺牵强的,在墨珣看来,这些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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