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沄岳边说还边转身冲山长行礼。他来这里不是要跟山长吵架的,便又对山长说道“山长不妨多想一想,当真是他教出的学生过了院试、得了生员,还是这个学生本来就应该得这个生员神而明之,存乎其人。3”
墨珣瞧了伦沄岳一眼,见他拿自己说过的话来挤兑人,不免有些想笑。
山长点点头,虽然书院的先生让人说得这么难听实在是太丢脸了,可伦沄岳一来也并没有闹,只是要求李止衍给他一个交代。李止衍却避而不谈,还有那个什么李涵荣
“不如”山长顿了顿,仿佛在思考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的可行性。见众人都望向了自己,山长这才下决心开口道“我与知县大人曾是同窗,如果大家愿意等,那便等知县大人下了衙,我前去问问他是否有时间做这评判。”
伦沄岳颔首,这才又笑了起来,“若能请来知县那又有何不愿意就劳烦山长了。”这时,伦沄岳便也好整以暇地看向李止衍,等着他表态。
李止衍咬紧牙关,半天没发出声音来。他尚且不知道墨珣的才学如何,若真真输了,又是在知县面前,那他日后还如何在临平县抬起头来怪都怪他那个远房侄子,不知从哪里听得墨珣进了他的班,竟在他下学后到他家中拜访。将那墨珣说得一无是处,甚至还颠倒是非李止衍有些后悔,本想着把墨珣赶出去,却没想到碰上了个刺头儿,将他气得口不择言倒也罢了。这小刺头走了倒也罢了,却还带回来了个大刺头
“李先生如何”山长见伦沄岳应了,可李止衍却一声不吭,便侧过脸主动问了起来。
墨珣盯着李止衍的脸,没有错过他脸上的变幻莫测。
“我”李止衍在脑中转了无数个弯儿与一个孩童比仲尼之言,输了,名誉扫地;赢了,也毫不光彩。但若败给了一个孩童,那他就当真不能再在这梧村书院教书了梧村书院给先生的束脩不低,更何况他得的还比别的先生多些。墨珣小童说得没错,自己如果真能中举,又何苦会退而求其次地在这教书更何况三等生员无粮食可领。书院这份活计绝对不能丢
一时间,种种假设便充斥了李止衍的脑子。“罢了。”李止衍冲山长摇摇头,而后对着伦沄岳拱手道“我为我今日的言辞不当,向伦举人致歉。”
伦沄岳先是一怔,而后才真正笑出声儿来。
学堂里的学生们也被李止衍的话惊到了,也不顾什么课堂规矩,七嘴八舌便说起来,有些还干脆对着李止衍指指点点。
李止衍权当没瞧见,只紧盯着伦沄岳,想看看自己既已道歉,他还能再说出点什么来。
墨珣适才见他眼神飘忽不定,便有隐隐的猜测,知道他怕是惧了,却没想到如此便反了口。墨珣莫名想笑,却又觉得李止衍这人竟如同安秀才所说,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若是他被人激到这番田地,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以卵击石之事。可李止衍不一样,他虽被激怒,却尚得一丝清明,能从中分辨出利害干系,从而找出一条对自己最有利的路来。
“君子无众寡,无小大,无敢慢4。”墨珣不住地点头,脱口而出一句,“这当真是能屈能伸的典范。”引得在场的人都看了过来,但这句话用在这里并不是褒义。墨珣实在是怕李止衍听不懂,以为自己在夸他,便又补上一句,“欺软怕硬的典范。”
是了,见着他年纪小、地位低,便直接出言辱骂;一见着伦沄岳这等有功名在身,虽然没有卑躬屈膝,但态度明显大有不同。
李止衍刚想开口骂回去,便望见伦沄岳满带威胁的眼神,立刻住了嘴。好汉不吃眼前亏,且让他一步,再作道理5。
“你怕是听岔了。”伦沄岳笑完了,这才继续说“我刚才是说,让你,向我家三个子侄道歉,并不是向我道歉。”没料到李止衍认错这么坦然,伦沄岳玩心大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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