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琅扶着穆贵妃手走进内殿, 便见几个内侍垂首侍立一侧, 李元毓则正在书案前翻阅奏疏, 冷不丁一打眼,真有几分圣明天子英气勃发。
她有些讥诮笑了, 走上前去, 淡淡道“都退下。”
几个内侍有些惶恐, 未曾得到李元毓应声, 却不敢退出去, 穆贵妃一抬手, 便有禁军入内,半强迫将他们带了下去。
燕琅出声说话时候,李元毓便抬起头来,见到禁军不经他许可便将他贴身内侍弄走,心下既慌且怒, 道“郭蕤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造反吗”
你猜对了。
燕琅心里这么想, 却也不至于说出口,施施然寻个位置坐下,道“臣妾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陛下想先听哪一个”
李元毓面色阴沉不定半日, 冷冷吐出三个字来“好消息”
“好消息是, 从今以后, 朝臣们再也不会上疏弹劾, 要求陛下处死奸妃阮氏, 御史也不会再说陛下不孝太后这样话,”燕琅看着她,神情中笑意隐约“陛下,开不开心”
李元毓眉头果然为之一松,嘴上却道“你当朕不知道吗御史和朝臣之所以源源不断上疏,皆是因你煽动,算你识相,知道适可而止”
燕琅听罢笑意更深,目光柔和看着他,道“那臣妾再告诉您一个坏消息。阮氏僭越无礼,臣妾下令杖责三十,随后缢杀了。”
“陛下,”她问道“难不难受”
“”李元毓面色煞白,坐在御座之上,呆愣良久,忽回过神来,像是受惊不住似,忽然跌下了龙椅。
“阿梨,阿梨”他眼眶赤红,显然是恨到了极致,忽然拔出佩剑,冲燕琅扑了过去“郭蕤你这个毒妇”
穆贵妃不想他忽然发疯,下意识近前去拦,却被燕琅轻轻拨开,她轻而易举捉住他手腕,抬起一脚,踢在了膝盖上。
李元毓膝上一痛,遭受攻击那条腿便软了,单膝一跪,整个人顺势摔了出去。
燕琅手执那把天子剑,淡淡端详一会儿,方才斜眼去看李元毓,有些不解道“陛下,你怎么这么弱。”
李元毓痛心于爱妃之死,又羞愤于失手跌倒,目光仇恨瞪着她,道“这难道不都是你害若不是你,朕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冷笑道“先帝辞世之后,朕身体便不甚好,母亲过世之后,更是卧床不起,现下回想,分明是你做了手脚”
“陛下,空口无凭,你可不要诬陷臣妾。”燕琅慢慢走到他面前去,垂眼看了他几瞬,忽然再度抬腿,踹到了他腰腹处。
李元毓猝不及防,身体接连滚了几滚,直到撞到殿中柱子上,方才勉强停住。
“郭蕤”生受了这一脚,他便觉喉痛腥甜,竟像是要吐血了“你安敢如此”
“问题不在于臣妾敢不敢,而是臣妾已经这样做了。”
燕琅笑吟吟道“陛下,心上人失而复得,你觉得很高兴吧跟她在一起时间久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体也慢慢好起来了”
李元毓先是一怔,旋即冷笑道“你果然在朕是身体上动了手脚”
燕琅却不承认这一点,只有些同情看着他,道“陛下,你真是可怜。你缠绵病榻几年之久,怎么可能在短短时日内养好好歹你也是识字书人,竟连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道理都不明白。”
李元毓神情为之一变,不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阮梨是真心对你吗你真以为自己跟她重归于好之后,身体慢慢好了,是因为爱力量呕”
燕琅目光柔和,落在李元毓眼中,却恶毒近乎刺眼。
她怜悯道“陛下,听说过五石散吗”
李元毓整个人都呆住了,怔楞半晌,忽然叫道“郭蕤,你又在骗我朕近来传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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