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桥。
夜幕降临,南边不远的战场上炮声隆隆,火光闪闪,热闹非凡,白天还是主战场的桥头一带此时却变得如此寂寥,夜暗吞噬了未曾抹消的杀戮痕迹,只剩下几堆黯淡的篝火映着三三两两两和衣而卧的黑衣战士。
一队空载的卡车亮着大灯在桥头停下来。
“陆军的兄弟们,上车吧,奉命载你们去海滩的。”
一名破锣嗓子的军官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热情洋溢地叫道。
刚才看上去仿佛已经与大地合体的特务联队官兵如冬眠结束的狗熊般臃懒笨拙地蠕动起来不是因为睡眠不足,而是因为将要离开这里,离开战斗。
“这就回去了”
“真没意思,刚刚打出点感觉就要走了。”
“珍珠市已经拿下了吗至少也让我们打一打檀香山吧。”
“还没杀过瘾哪”
“我们是陆军在这里的代表啊,就这么让海军把功劳独占了怎么行”
诸如此类的牢骚很快被梁根生联队的一声“集合”扫得落叶纷飞。
梁根生斜背着冲锋枪,在三个员额均不足半数的中队前站定,微微昂了昂头:“二十四小时来,我们以三个八十人的特务中队,独立对抗敌预备队主力数千人的轮番进攻,充分发挥了我们精英部队的应有实力,圆满完成任务。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更艰巨的新任务,希望你们能以百倍的意志力坚决完成有没有信心”
“有”不少战士突然莫名的兴奋起来。
“好好睡一觉,恢复精神。”
白兴奋了。
梁根生道了声“解散”,挥挥手催促部下上车,回身招呼那几位飞行员:“蔡中尉。还有你们两位,车来了,一起走吧。”
祁冰却有些恋恋不舍,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转向正靠在桥栏杆上抽烟的那个美国农民打扮地男子喊道:“郑中尉,你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郑安楞了楞,随手把剩下半截烟抛进河里。
“待会儿我就要去前面的军部报到了,接下来的战斗还需要我们这样的向导。”
“哦那,再见了。”
祁冰说完,拉了拉耳边的垂发。牵住蔡国兰的手就往卡车那边扯。
身后突然传来砍甘蔗民工的粗犷叫喊:“喂,你是在一航战的吧”
祁冰摸摸脑袋,别过半边脸:“那又怎样”
“不怎样,我们会再见面的。”
告别就此结束,这次是蔡国兰把祁冰拖上了卡车,被遗忘的小陆可怜巴巴地跟在后面。
梁根生跟三位飞行员同乘一部车,车上另有几名来自陆战队第栖机步旅地伤员,打过招呼之后,梁根生把剩下的麒麟香烟全都发给了伤员们。
不过伤员们显然对两位美女飞行员更感兴趣,七嘴八舌问个不停。梁根生和小陆几乎在一瞬间完全空气化。
南边的炮声越来越密集,车队刚过了桥。迎面便开来一长列一眼望不到头的步兵纵队,全副武装从海滩徒步跑到这里,也真是辛苦他们了倒是那些脸被车灯照得惨白的步兵不断用奇怪的眼神张望车上手脚齐全的梁根生他们。
“看什么看,我们的仗已经打完了,我倒是真心实意比你们更想杀美国佬”梁根生着魔般地喃喃道,恍惚间被人推了一把。
“上校,你没事吧”蔡国兰睁大着水银丸子般的明亮眸子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可能是时差,对,时差没调过来你们在聊什么”
“在聊足球。真巧哪,这里也有皇家燕京队的球迷上校也看足球吗”
“不没时间。”
“真可惜除了飞行,我就最喜欢足球了,不过上海本地虽然有两支甲级队。可都比不上皇家燕京队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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