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清晨。

    难得的顾文茵醒了，穆东明却没有离开，而是在东边角落放着的罗汉榻上加了张小桌，四四正拿着笔写写划划的，见到顾文茵伸手撩了帐幔，他放下手里的笔，起身走过来。

    “醒了？”

    顾文茵还没完全清醒，听了穆东明的话，最先做的并不是回答他，而是将脸往枕头上埋了埋，嗡声嗡气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卯时三刻了。”

    温柔略带宠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文茵微微一后，睁开眼，“咦，今天怎么没出去？”

    “今天没什么事，我在家陪你。”穆东明说道。

    话落，伸手替顾文茵掖了被子，“时辰还早，你再睡会儿，等太阳出来暖和了，你再起来。”

    顾文茵摇了摇头，打了个哈哈，翻身坐了起来。

    穆东明连忙拿了她的衣服递了过去，“快穿上，别冻到了。”

    顾文茵接过衣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问道：“你去看过陈老先生了吗？”

    穆东明见顾文茵要起来，转身把角落里早起重新烧好的炭拨了拨，待屋子里温度明显高了许多后，这才回了顾文茵的话，“看过了，老大人很早就起来了。”

    待顾文茵洗漱好，燕歌已经将早饭摆好，穆东明已经吃过，但看到顾文茵坐下后，他还是坐了下来陪着又吃了些。

    两个人生活久了，或多或少都会受彼此生活习惯的影响。

    顾文茵现在已经很少在吃饭时候和穆东明说话。

    早饭吃好，燕歌领着钱多多把桌子给收拾了，沏了两盅热茶摆在穆东明和顾文茵跟前，这才领着钱多多退了下去。

    几口热茶下肚，身上感觉暖和许多，顾文茵这才对穆东明说道：“阿羲，尚大哥和大胖、小胖回来了。”

    “我知道，你昨晚和我说过了。”穆东明好笑的说道。

    说过了吗？

    顾文茵微微怔了怔后，噗嗤一声，轻笑道：“那我肯定也和你说过，傅六要回来了吧？还有大胖和小胖的事。”

    穆东明想起顾文茵昨天夜里那句迷迷糊糊难解其意的话，沉吟着说道：“你昨天晚上问我，大胖和小胖是不是对疾疫免疫，丫头，你说的那个免疫是什么意思？”

    顾文茵惊了惊，真是糟糕，她怎么会习惯性的崩出这两字。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她便压下了心头的慌乱，笑着解释道：“噢，我也是从李梓那听来的，当初大胖和小胖感染疾疫，却没什么大事。李梓听说后，便问我，大胖和小胖是不是我对疾疫免疫，所以我也就这样问你了。”

    穆东明到无所谓，这话是从哪里来的，而是奇怪这两字的意思。

    “我当时听了，也很奇怪，便问李梓这是什么意思。”

    “李梓解释说，就是像出水豆一样，出过的人只要活着，以后就不会再出。他问我，大胖和小胖以前是不是也曾经生过疫。我又不知道，所以就想着问你一声。”

    话落，看了穆东明，又追问了一句，“阿羲，你说老和尚当时非得把他俩塞给我们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大胖和小胖从小便跟着老和尚，老和尚不教他们念经，也不教他们俩打坐，却是从三四岁开始，便教着他们学习药理看病救人。”顿了顿，目光笃定的看了顾文茵，说道：“而且，兖州的事情，虽说是因为有了沉香阿魏丸才得到缓解，但若是没有他们俩，事情也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才进入兖州境内，大胖和小胖便全然不计较自身安危，不任再厉害的疾疫病人，两人都是不嫌弃，不害怕第一个冲上前进行救治。不论是随军的医官又或者是当地临时征调来的大夫，从最开始的惊慌恐惧渐渐的也变得从容不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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