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葛嬷嬷这样紧张,毕竟阿狸除了是武玄风唯一的子嗣外,他更是汤皇后和汤家后半生的希望。
奶娘将阿狸抱了下去,汤皇后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看着武玄风问道:“您这几天可让太医诊了脉?”
“诊过了。”武玄风看着汤皇后,柔声说道:“太医说好了很多,你放心吧。”
汤皇后拧着的眉头这才慢慢的松了开来。
“皇后,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武玄风突然说道。
汤皇后连忙看了武玄风,“皇上您说,臣妾听着。”
“阳州都指挥使递了辞官的折子,你觉得新的阳州都指挥使,派谁去合适?”武玄风问道。
汤皇后一瞬变了脸色,看着武玄风的目光,有惊亦有喜,但隐隐的还有些许的不安。
武玄风将汤皇后的表情看在眼里,略一沉吟后,轻声说道:“以前父亲决意起事抢夺穆氏的江山时,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姑父他待我们不好吗?可是父亲却说,铁打的江山,流水的皇帝。这天下,从来就是有能者居之。”
汤皇后唇角翕翕,默了一默后,摆了摆手,示意殿内的宫人都退下。
待大殿中只剩下她和武玄风俩人时,汤皇后这才开口说道:“皇上,臣妾的父兄皆是武将,世代镇守西北,阳州都指挥使若再用了他们的人,您就不怕……”
“怕什么?”武玄风看着没再往下继续说的汤皇后,稍倾,绽起抹笑,垂了目光,轻声说道:“怕主幼臣欺,外戚擅权,江山更替?”
汤皇后没有说话,但不反对便是默认。
武玄风眼底笑意愈浓,“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我肯定已经不在了,既然人都不在了,那这天下是谁的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汤皇后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不是想着江山万年?
“臣妾斗胆有一问。”汤皇后看了武玄风说道,得了武玄风的首肯,汤皇后这才含了抹似笑非笑,用一种打趣的口吻问道:“皇上即如此豁达,为何却不肯遂了陵王的意呢?”
武玄风脸上的笑微微滞了滞,稍倾,沉声说道:“旁人想做皇帝,总是想大展雄图开创不世之业,陵王……”略略一顿,才继续说道:“若真是遂了他的意,怕是腥风血雨,人间地狱都不足以形容这世间的悲惨。”
汤皇后默然片刻后,轻声说道:“皇上宅心仁厚。”
武玄风自嘲的笑了笑,“可惜,老天对好人总是要残忍许多。”
汤皇后一瞬变了脸色,因为怀孕生产而丰腴了许多的脸上,绽起抹显而易见的忧心之色,她伸手握住武玄风摆在桌上的手,安慰且焦急的喊了一声,“皇上!”
武玄风伸出另外一只手,覆在汤皇后握住她的手上,柔声说道:“候爷有合适的人选最好,若是没有合适的人选,那就让他举荐一个吧。”
汤皇后重重点头,“臣妾代父亲谢过皇上。”
只是,汤皇后才刚让人将信送去西北的忠勇候府,覃宵的八百里加急却在几日后抵达了京城。彼时,武玄风正和六部尚书在御书房里议着事,接过张许递上来用红漆封着的信,武玄风也没有避着六部尚书,当着他们的面便拆了信。
看完信,武玄风一直拧着的眉头微微舒展,眉眼含笑的看了工部尚书问道:“赵大人,工部从前有个叫陈炎敬的主事,你还记得吗?”
工部尚书赵礼闻言,想了想后,说道:“臣记得。”
“那就有劳赵大人替朕把陈大人找出来。”武玄风说道。
赵礼顿时一头雾水,不明白,怎么突然就间扯到了陈炎敬身上,正想着怎么问一问时,武玄风却已经转头看向了户部尚书,问道:“苟大人,如果我要调用十万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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