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牧云阴沉了眉眼坐在角落里。
穆东明抬手伸向顾文茵,示意她上前后,待顾文茵在他榻边站定后,他握住顾文茵的手,轻声说道:“我身上腻腻的,很难受,你和燕歌去烧些热水,回头让云叔给我擦擦身子,好吗?”
烧热水,燕歌一个人总够了,这分明是要把她打发开,有话和司牧云说。
顾文茵不知道穆东明要和司牧云说什么,但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那她肯定尊重他的意思,当即点头哽着嗓子说道:“好,我这就去。”
话落,喊了燕歌往外走去。
却在走到一半时,想起被穆东明安排去大宁县请裴璞的傅六和邬大,当即步子一顿,回头看了穆东明,“阿羲,你受了伤,让傅六去请裴老先生就好了,把邬大留下来吧?真有个什么事,也能帮司大叔一把。”
穆东明被烛光印照成金色的脸上绽起抹浅浅的笑,“这事我有分寸,你就别管了。”
“可是……”顾文茵还待再说,燕歌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姑娘,傅六和邬大已经走了。”
顾文茵心头顿时一阵慌乱,下意识的抬头朝穆东明看去。
穆东明回以她一个安抚的笑,“不会有事的,你去烧水吧。”
顾文茵张了张嘴,但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沉默着和燕歌走了出去。
眼见得,屋子里只剩下司牧云,穆东明动了动躺得僵硬的身子,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白皙的额头顿时冒出一片黄豆般的汗珠,等那阵痛过后,身下也已经是汗湿一片,汗水和着血渍稠稠的粘在身上,让素来爱干净的他很是不习惯。
“云叔。”穆东明躺在榻上,看着坐在角落里面容模糊的司牧云,“我要是死了……”
司牧云没好气的打断穆东明的话,“你放心,你要是死了,我一准让丫头去地底下陪你。”
明知司牧云是在说气话,可穆东明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情急,正欲出声喝斥司牧云,不想,司牧云却突然站了起来,大步走了上前,指着榻上脸白如纸的穆东明骂了起来。
“你把祖宗的脸都丢尽了,你知不知道?没那本事,学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现在好了,把自己也折进去了吧?”
“我告诉你,你别想着你死了,我会替你照顾她,你要敢死,我就敢把她活埋了给你殉葬!”
穆东明也不出声,就那样安静的看着司牧云。
司牧云先始还骂得厉害,等对上穆东明如同蒙尘明珠般的眸子时,一瞬悲从心起,哆嗦着嘴唇“咚”一声抱头坐在了地上,七尺高的汉子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早知道……早知道,见面的第一眼,我就把她弄死。如果……当初不救她……”
一直没出声的穆东明轻叹了口气,说道:“别说傻话了,母后常说,千金难买早先知,万金难买后悔药,这世上,从来就只有结果和后果,而没有如果。”
一番话说得司牧云越发的心如刀绞,他看着面若金纸的穆东明,又看了眼那根被穆东明自己一剑斩断插在胸口的断箭,喃喃问道:“你不肯杀三公子,是因为知道自己的伤势吧?你是不是想着,只要你死了,三公子,他就不会为难她了?”
穆东明没有回答司牧云的话,而是接着自己一开始的话题往下说,“我要是死了,你就陪在她身边吧,等过几年她把我忘了,你再帮她重新找一个对她好的人……”
“凭什么?”司牧云打断穆东明的话,吼道:“你为了她,连命都搭上了,她就算不殉情,替你守一辈子也是应该的吧?还重新找一个人?她要是敢找,我,我宰了她,我!”
穆东明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抹虚弱的笑,摇了摇头,“云叔,你又说傻话了是不是?我为她做的,都是自愿的。哪怕是死,这也是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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