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跟她说。”张胜利的眼眸低垂，心里很难受。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该告诉她的，你不要瞒着她，哎，可是，你们的婚事怎么办？”陈奶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睛开始变得浑浊了。

    “奶奶，我不敢说，我怕云云生气。”张胜利的声音很无力，听起来，让人心酸，就像他要跟云云永远的分离一样。

    “只要你们两人是真心相爱的，再难也要一起面对。”陈奶奶微微闭起眼睛，眼角有着明显的泪滴。

    老年人的悲哀，就是到了夕阳快落山的时候，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就像那些现代在养老院里面等死的老人家，他们的心里很清楚，一旦自己进了那个地方，就是等着老天爷将自己带走，就是等着生命的尽头，可是，在他们还依然能够自由行动的时候，他们渴望身边有个亲人，渴望自己的儿孙能够绕膝寻欢，可是，陈所长不能永远呆在镇上的派出所工作，以他的资历和工作经验，早就该回到县里，一家团圆去了，陈奶奶深知儿子孝顺，也就装聋作哑了，现在，孙儿和孙女都大了，陈所长也不年轻了，上面一次次的要人，陈所长也是不走不行了，现在，张胜利要走了，张胜利走了，云云自然是会跟着去的，毕竟，人家是小两口啊，到头来，自己还是孤身一个人，一个孤独的老太太，哪一天死在家里也没有知道，这样的辛酸，别人怎么会懂呢？

    “奶奶，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张胜利的面容很憔悴，声音有点哽咽，在陈奶奶的面前，他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

    “说吧，奶奶受得了。”陈奶奶慢慢地睁开眼睛。

    “我是担心，以后没有人保护你们。”张胜利的“你们”，当然也包括陈奶奶，他早就跟云云一样，将陈奶奶视为自己的亲人了。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你这一走，只怕是和云云的婚事也要麻烦了。”陈奶奶说的没错，张胜利的家里人，也是这样想的。

    “奶奶，我该怎么办啊？要不，我不走了，我，我辞职，跟云云一起把厂子好好办起来。”

    这是张胜利第一次说出：“辞职”两个字，那个年代，一个干部家庭培养出来的国家干部，在还没有“下海”一词的时候，就想到了这样的念头，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你，你不要冲动，还是跟云云商量一下吧。”陈奶奶同样很难受，不仅仅是身体上的难受，他们不知道，此时，云云正大步地朝着这边跑过来，这一次，她没有敲门，直接拿着陈奶奶给她的备用钥匙，打开了大门。

    院子里面空荡荡的，张胜利今天也没有骑自行车过来，所以，云云什么也没有看到，客厅里面也没有人影。

    “奶奶，奶奶……”云云想起陈奶奶走时，脸色不大好，她以为张胜利还没有过来，陈奶奶出了什么事情，她着急地大声呼喊着，声音都带着哭腔。

    “哎，我在，在楼上。”陈奶奶和张胜利都听到了云云拿着急切的呼唤声，陈奶奶马上就回应着，人，也像吃了药一样，立即坐起来。

    “奶奶，您真的生病了？快去医院啊。”云云看到张胜利站在床沿边上，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习惯性地抬起手，去触摸陈奶奶的额头。

    “哎呀，丫头，我没事，你怎么来了？”陈奶奶强装笑脸，拂了一下云云伸过来的手。

    “刚才看您脸色不好，我应该送您回来的，是我粗心了，奶奶，您没事就好，吓死我了。”云云不管不顾地，当着张胜利的面，依偎在陈奶奶的怀里撒娇，看的张胜利眼珠子都直了，他恨不能自己去代替陈奶奶享受云云的撒娇，这样娇滴滴的云云，自己还没有得到，陈奶奶经常可以享受这样的撒娇，羡慕啊。

    “没事，胜利，你先去烧点热水，给云云泡一杯麦乳精。”陈奶奶这是故意支开张胜利，她想单独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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