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意做对不起烈子的事儿。
再者,他已经娶了季晓茹,这辈子就要对季晓茹负责,笑笑又是季晓茹的好朋友,他怎么能不去避嫌呢。
他知道自己和笑笑平时多说几句话,晓茹也是要吃醋的。
所以,他已经刻意拉远了自己与笑笑的距离。
今天……就当是最后纵容自己一次吧。
他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每次生病难受的时候,都会偷偷地吃掉藏在枕头底下的巧克力豆。
他是不被母亲允许吃巧克力豆的,平时他也总是乖巧听话,不愿意做让母亲不喜欢的事情,毕竟,母亲已经很不喜欢自己了,他要尽力讨她喜欢才行。
可是,他真的很喜欢吃巧克力豆。
于是,他就偷偷买了一些,藏在枕头底下,甚至还花了一些压岁钱买通收拾自己房间的保姆,让她帮自己保守秘密。
每当他身体不适的时候,就会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颗巧克力豆,躲在被子里撕开糖纸,慢慢地让巧克力豆在自己口中融化。
有些巧克力豆被压扁了,或者化了,其实卖相和口感都没那么好了,但对于一个因不敢违背母亲意愿而从不吃糖的小孩来说,这已经是世间最好吃最让人拥有幸福感的食物了。
因为嘴里的那一点来之不易的甜,好像身体上的病痛也变得能够忍受了。
以致于后来他一直想,要不是那些巧克力豆,他恐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吧。
但这个秘密,他从未让任何人知道。
而到了一定年龄后,身体上的病痛也日益严重,是吃巧克力豆也没办法忍受的了。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他的枕头下面再也没有巧克力豆了。
他变得心如死灰,对人生失去任何期待,日复一日地重复工作,为了如母亲期待中一样管理好家族企业而活着,或者说,是等死。
直到某一天,唐笑出现了。
她之于他,就像是巧克力豆之于记忆中那个默默忍痛的少年。
只可惜,他心里明白,巧克力豆属于他,而她不。
“裴远晟,你真的还好吗?”
见裴远晟垂目不语,唐笑又是一阵担心。
“没事。”
裴远晟看向她,眼中蕴着一点浅浅的笑意。
“你要是累了困了不舒服了就和我说啊,咱们都这么熟了,你可别怕麻烦我。”
唐笑认认真真地俯身望着他说。
“我知道。”
裴远晟声音很低,他确实不太舒服,但是,他不愿意错过难得的和唐笑相处的机会。
唐笑眼睛瞟了瞟门,侧耳倾听,走廊上似乎并没有脚步声传来。
她放下心来,但还是压低了声音对裴远晟说:“其实……我有话和你说。”
“嗯。”
裴远晟苍白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神情,只不过,唐笑一直纠结着心里那点事,并没有发觉。
她还没开口,他就猜到了她打算说什么。
但也不挑明,只静静等着。
唐笑犹豫了十几秒,心想再不说晓茹就回来了,难
得就他们两个人在,还是说了吧!
便硬着头皮,挺不好意思地说:“裴远晟,我知道这有点难为你,但是……我、我请求你,不要因为晓茹刺伤你,就……”
她望着裴远晟那双乌黑沉静的眼睛,突然就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暗自懊恼起来——
唐笑啊唐笑,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
躺在床上浑身插着管子的不是你,因为受伤而损伤心肺功能今后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健康的人不是你,被自己最亲密的爱人所刺伤的人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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