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去哪里都会有严叔陪同,偶尔成烈在见到裴远晟的同时见到严叔,心中还是会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没有任何人知道,少年时代的他多么希望有一个严叔那样的父亲,没有人任何人知道,当年的他多么感激严叔对他与裴远晟一视同仁的照顾与关心。
当严叔在电话中故意说那些话给他听,并且让他无比将他的遗言一字不落地转达唐笑时,成烈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那个老人的恶意。
他知道他的话会令他伤心、愤怒,他知道他在伤害他,但是,他仍然能够狠下心来伤害他。
当他一字一句地说着那些足以令一个正常男人崩溃的话语时,成烈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严叔曾经撑着一把伞站在校门口接他和裴远晟的画面。
如织的雨幕中,两个穿着白色校服的少年头顶着包朝严叔跑来,严叔打着伞,站在那里,眼神慈爱地望着他们俩,堪称英俊的面容上自始至终地挂着温和耐心的微笑。
而后,他给了一把伞给成烈,十五岁的成烈打开那把伞,看到了伞面上印着的超人。
那一瞬间,那个少年鼻子一酸,望着严叔差点哭出来。
严叔当时看着他微微笑了,他问他,喜欢不?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那个时候的他,一心想成为一个无所不惧的超人,有一次在饭桌上和裴远晟讨论起来,年轻稚嫩的脸上满是向往。
他没有想过,会有人送一把印着超人的伞送给他。
那把伞可以说是他整个少年时代所收到过的最棒的礼物。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房中,至今还存放着那把早已经坏掉的超人雨伞。
可是,送伞的那个人,却选择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用最残忍的话语来伤害他曾经给予过温暖的那个少年。
成烈恨他吗?
并不。
他只是觉得,心里有一点点受伤的感觉。
他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过这种被人所伤害的感觉了。
只有情感上脆弱的人,才能够被人伤害。
只有在意的人,才能够伤害他。
他以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容易受到伤害的人。除了唐笑,这个世界上绝少有人能够伤害到他。
是的,比起严叔来,这件事中唐笑对他的伤害更大。但是,身为一个男人,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受到了“伤害”。
在挂断电话后,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让李肃去查严叔的下落。因为他想确认,严叔是不是真的死了,那些话是不是真的是他的遗言。
内心深处,他当然是希望他没死,那些话只是他的恶作剧。
虽然他很清楚,严叔绝不是一个无聊到能够专程打电话来进行恶作剧的人。
“是的,我查到严叔到瑞典时已经是胃癌晚期了。”电话那头,李肃继续一五一十地陈述着他所查到的关于严叔的一切。
“其实前段时间病情就已经恶化了,不过严叔一直在医院强撑着,挺过了好几次病危。这一次,可能是老人自己有预感吧,那通电话结束之后,他就停止了呼吸。之后医院进行了全力抢救,但是已经没有用了。”
“陪在他身边的外国女人是谁?”成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起这个,或许,他是想知道严叔临终前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获得幸福吧。
“据说是他的妻子,但是这个消息还没有经过确认,老大,需要我进一步调查么?”李肃问。
“不用了。”成烈淡淡地说。
他知道严叔一辈子没有结婚生子,对待裴远晟视如己出,全副身心都献给了裴家。如此辛苦操劳,到了晚年还能够获得一段婚姻,临终前有妻子守在身边,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成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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