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回退一些。
掖庭广场上静寂无声,沈芩站在帐篷外,目送赵箭他们离开,只希望李二狗没有吹牛,能来得及救下母子俩;叹了一口气,思绪又沉入狗爬地的“怪病。”
“沈姑娘,什么病会让全村人同时晕倒?”钟云疏和沈石松虽是忘年交,却因为两人都是四处奔波的状态,相聚的时间极少,他连粗通医理都算不上,关于疾病除了问沈芩,再无其他来源。
“跟我来!”沈芩从自己的双肩包里取出记事本,撕下四张纸沾水粘成一大张,在上面写写画画,边画边讲解。
“能让人突然晕倒的无外乎几种,低血糖、各种原因产生的休克、头部肿瘤压迫动脉、心脏问题……还有头部外伤,但是这些都不会传染,所以都可以排除。”
“传染的,就是经蚊虫叮咬的各种脑炎,可现在是初冬,叮咬人的蚊虫基本死光了,留下的也不具备传染性,所以,也可以排除。”
“人吃五谷杂粮,体质各不相同。你看,同样是霍乱,那么多人死在男监,却依然有人活得好好的,比如李二狗。所以,除非是比霍乱更暴烈的疫病,麻风病、天花、出血热、黑死病、炭疽这些。”
“可是,这些疫病发作特征非常明显,屋子里光线再暗,李二狗也能分辨出来。”沈芩在各个疫病名称上打叉。
只一盏茶的时间,所有疫病都打了叉,只有最先排除的非传染性疾病。
沈芩的手指花式转笔、抛起再接住,无奈地向钟云疏苦笑“无解!哎,钟大人,你不要一直盯着我看,我黔驴技穷了!”
钟云疏急忙移开视线,打开舆图,察看狗爬地和附近村落的地理位置,看着看着,双眼突然迸发光彩“沈姑娘,如果李二狗说的都是真话,那有没有可能是这个!”他的手指向“外伤”两个字。
“狗爬地在半山腰,隔山跑死牛,为何李二狗叫了救命,没多久就看到有人来,邻村人在山路上祭祀驱邪……山里人粗野嗓门大,李二狗就是最好的证明,为什么?因为喊能听得到,可以少跑多好路。”钟云疏在沈芩梳理的基础上,又往前推进了一大步。
“所以……”沈芩作为资深技术宅,对山区实在没概念。
“李二狗在男监亲眼目睹了那么多疫死之人,所以他才会怂恿男囚逃狱,”钟云疏停顿一下,“他记挂村里人,回家的路又崩塌了,赶到村子里,见乡亲都倒地不起,他下意识就会以为狗爬地也发生了疫病。”
“所以……”沈芩终于跟上了钟云疏的思路,“狗爬地的村民护着母子俩,邻村人想拿他们祭山神,不打倒村民是不可能的。李二狗突然回去,正好撞见他们刚刚得手的时候。”
钟云疏微微点头。
“那赵大人和陈大人,这样跟着李二狗回去,会不会寡不敌众?”沈芩难免有些担心。
“别看他俩平日嬉嬉哈哈没个正形,除了天灾,他俩很少受伤。”钟云疏完全不担心。
沈芩放心了,指尖戳向纸上的“外伤”,不料钟云疏也突然伸手,两人的指尖就这样叠在一起,须臾像被蜇了似的,迅速抽走。
两双眼睛的视线四处游移,却不知怎么的,却老是遇到,沈芩的视线忽然就被粘住了
钟云疏喉结上下滚动,侧转扭头时,颈项的肌肉线条格外清晰,眼角被跳动的火光映得微红,难得睁全的双眼,总是隐藏在浓密长睫的眼神没了平日的疏离冷淡,带着暖意。
有那么一瞬间,沈芩印象中,摄人心魂的精魅钟云疏双脚着地,沾染了人间的烟火气,真实地分明起来,不再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隔阂。
“你干什么?!”钟云疏如果不看沈芩,自然也就不会知道沈芩在看自己,这话出口,就觉得有些烫嘴。
两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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