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曾经熟悉的一切。柔柔的阳光透过眼帘折射到墙中央的画上,将整幅画都铺上了一层莹莹而柔和的光。
她的眼瞳忽然就扩大了起来。
她看到了娘。就在西窗下的那副画上。
她看到娘在画中拈花轻嗅的样子,那般青黛媚柔款款而旋,倾城的脸上神情怡然,笑靥如花。而娘的身后,则舞了一群蹁跹的蝶,煽动着彩色的翅膀,耀了满屋的斑斓。
娘那个时候,一定是幸福而又满足的吧?
她的心忽然间就被刺痛了一下,为着娘,也为着一个深藏在心中而得不到答案的疑问。
一直过了许久,沉正言才顿了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来。
仿佛时间过了那么长,他一直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
却也只是稍微瞟了她一眼而已,之后又专心致志地将头埋向了画作,只是用了略带不耐的口气说道,“鱼,我记得,你一直都是很倔的。好像除了什么不必要的事情,你一向不屑于踏进沉府前院一步?”
终是任何时候,都不忘奚落嘲讽她啊。
她紧捏着拳头,极力让语气变得平静,“娘死了。”
作画的手忽然便猛地顿了一下,似是被针刺痛了一般。却最终还是继续作画了下去,沉正言依旧没有抬起头,只是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随意应了一句道,“是啊。”
那般冷漠的语气,仿佛死的人根本与他无关。
心,就犹如被捅了一刀,顷刻间鲜血淋漓。
沉正言那句无关痛痒的应答,让她痛到骨髓。
只是一句“是啊”而已吗?娘,她毕竟是你的结发之妻啊!她也曾与你海誓山盟过,她的画像至今都还挂在你的书房,而你,却只是简简单单地说出“是啊”两个字吗?
原来,沉鱼,你终究还是错了,你以为他将娘的画挂在墙上就证明他对娘还有感情,沉鱼,你太天真啊!
想让他见娘的想法,顷刻沉入茫茫大海。
这样的一个他,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她的乞求去见娘呢,她终是太天真!
她咬咬唇,声音有些压低,“我需要银子。”
就算不让他见娘,可她必须要点银子,娘,还在破庙中等着入土呢。
“是啊。”沉正言应了一声。依旧是两个字,依旧手中的画笔没停,依旧没有抬头,依旧仿佛她说的话与他无关。
心里的自尊感忽然就强烈地奔涌了上来,难堪与羞辱满腔。
紧捏着拳头,从心底里强迫着自己一定要忍。
不要羞愤啊,沉鱼,为了娘,哪怕就是施舍,就是乞讨,你也要忍!
却见很久之后沉正言抬起了头,满脸疑惑地望向她,眉宇间的嫌弃不言而喻,“还有什么事吗?”
那般地干脆与疑惑,她顿时一怔。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么,赶紧回去,想办法安葬你的娘吧。”沉正言微微沉吟。
她鼓起勇气望向他,“那银子,我是不是可以去账房……”
“我有说过,我会给你银子吗?”却不料话还未完,沉正言的脸上已闪过一丝不悦,“沉素娟,她在临死之前就应该已经料到这种局面了吧。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她的心再次一痛,侧过身子拦住他,鼻腔中早已塞满了哽咽,“可她毕竟是你的结发之妻啊!”
你爱过的,娶过的结发之妻。
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
“可那又怎么样呢?”他冷冷地扫过她的脸庞,眼中的冷漠如同十二月里的霜雪,“或许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我沉正言还没富贵到连一个陌生人都去伺候的地步!”
陌生人!陌生人!一个在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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