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把心内的担心说与他道:“我娘的性子虽古怪了些,但我毕竟是她生的,她一定不是成心造业要报应在我身上,我倒不是十分埋怨她,就是有些担心,她若再继续造业,我要遭的劫一日多过一日,这可如何是好?”
他虽没有明说那个害我遭此重劫的造业之人是何人,不过,我刚刚在这湖边枯坐了半日,合计来合计去,一下便想明白了这件事,以我爹的学问和为人,自然不会造业,要说造业,便只有我娘。我话音刚落,头上一朵乌云便遮住了月影,风吹在身上越发凉,他笑了一笑,伸手一言不发地将我揽入怀中。才入怀,他便咳嗽一声,用白色丝帕掩住口鼻,我觉得眼前这副情形看了十分眼熟,一着急竟忘了自个只是做梦梦见过他咳嗽,并非真事,只顾着急地拉过他的手,低头去瞧他手中的丝帕,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道:“帝尊是不是又咳血了?”
我与他离得这样近,我趁势睁大眼睛仔细查看他的五官轮廓,越看,越觉得他确实比我见过的敖玉凌渊之流俊美许多,心里忍不住再将他与我爹天下第一等的英俊威武又比了比,似乎也不相上下。他半真半假地问我:“看来这次,沉鱼的恶心好一些了?”
我正心如鼓跳,含混不清地“嗯”
了一声,他不过一笑:“沉鱼记好,以后若有男子这样吻你,要闭上眼睛。”
我并未疑他,只目不转睛地抬眼盯着他瞧,他再淡然一笑,长指抚一抚我的眼角,不疾不徐地问我:“沉鱼看着我做什么?”
我实话实说道:“帝尊,你长得真好看。”
他侧过脸去,笑了一下,似乎我这样夸他,反让他觉得很无奈,我顿了一顿,仰脸望着他,脸上红了红,又明知故问道:“不知帝尊觉得沉鱼的样貌怎样?”
我这样说的意思是想亲耳听见他也夸一夸我的美貌,他当真皱了下眉,似认真想了想,说之前又看了我一眼道:“我听他们议论,说沉鱼五官肤色尚可,就是体态稍胖了一些,稍显美中不足。”
我顿时被戳中痛处,脸上略有些挂不住道:“那是他们瞎说,我只不过脸比他们圆润些,身上的肉比他们紧一些,连我娘都说,我生得身量娇小,多长些肉反而更好看。”
最后这一句,我娘的原话是说我“生得身量娇小,比旁人多长些肉也看不大出来”
,被我略改了改。他看着我,笑意深沉,却笑而不答,我以为他不信,沉吟片刻,觉得与男女大防相比,还是胖瘦一事事关我名誉,更为重要些,便接着方才的话向他郑重道:“两个姐姐都比我瘦不假,腰却是我最细,我娘找先生帮我看过,也说我是天生一副练舞的好身材――”
我话未讲完,他又用手中的白色丝帕掩住口鼻,我还当他又要咳嗽,哪知他只是眸光一扫左右,似是忍俊不禁。我看出他这是笑话我的意思,心里不免有些怏怏不乐,别过脸去避开他的眼光。半晌,他才将我再纳入怀中,下巴抵着我的头顶,淡淡道:“十几万年,于我,不过白驹过隙,将来有一日,等沉鱼带着儿孙来见我,便会明白我今日费力所做之事是何意。”
我虽不大懂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心里却有些不爱听,但他身为帝尊,说话自然要比寻常人高深莫测些,这个道理我懂。再说,我只是他的贴身侍女,连徒弟也不算,而他贵为天地至尊,特地提前十几万年邀请我去他的幽冥殿做客,还要我带上一大家子一道去,可见他为人有多平易近人。来而不往非礼也,爹娘自小便教我要识大体,尊老敬上,这样一想,只能挤出一些干巴巴的笑容抬头与他目接,一边学着爹爹平日说话的语气文绉绉地附和他道:“帝尊老人家真是太客气了,那些背后总说帝尊脾气古怪的人定是没有亲眼见过帝尊,不知道帝尊为人这样平易近人,”
说到这里,终归不免有些伤感,话锋一转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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