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禹在公司里实在待不住,娄父见他心思不顺,也没舍得苛责自己这唯一的儿子,大手一挥就让他出去散心了。
娄禹没有目的的闲逛,随手打了个出租车让司机往公司的另一个方向走,他支楞着脑袋看着窗外。
今年的冬天其实不太冷,雪也没下多少次,但是娄禹隔着一块玻璃仍觉得有点冷。
树杈光秃秃的,一场大风连片枯败的叶子都没留下,娄禹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这几天到底在想什么,郁柠已经两天没打过一个电话了,他的手机除了定时的闹钟之外竟然没有一丝响动。
司机第四次问他要去哪儿,娄禹这次再也没好意思让他随便开,余光看到不远处的大楼,娄禹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那是哪儿。
司机快速的瞟了一眼,不耐烦的开口告诉他是岑氏公司大楼。
娄禹一怔,两秒钟后突然开口让司机停车,然后摸了一张一百块递给司机,没等人找钱就已经关上车门走开。
娄禹下车后依旧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让司机停车,但是潜意识他觉得自己好像并未后悔。
外面的风越发凌冽,好像并不因为是午后就稍微和善一点,娄禹出来时只穿了一件夹克,这会儿站在毫无遮挡的路边被冻的瑟瑟发抖。
他习惯注意形象,也不拢着衣领,尽管冻的快要僵了,也还是高冷的垂着两只手,他在心底腹诽自己的“死要面子活受罪”,但是脚尖却还是连点都不点一下,就那么迎着风。
“娄禹……”
声音不大,语调好似带着一点颜色,在娄禹的想象中是魅人的紫色,而这样的音色根本不常见,除了岑玥,娄禹再想不到会是谁。
他带着一点焦急地转身,好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
果然……一身大红色毛衫,纤长的身子衬得有几分消瘦,一张白皙泛红的脸半掩在毛绒绒的围巾里,狭长的眉眼带着高挺的鼻梁,硬生生显出一丝媚意。但是面无表情的脸娄禹看不出一点旁的意味。
“怎么?因为我和你的好朋友有过节……你都不屑和我说句话了!”
岑玥心里泛着苦意,但是表面一丝不显,半试探半询问。
“没……”
娄禹没见岑玥时觉得有好多的话要问她,但是俩人一见面,娄禹舌尖咬着,生生困住了已经爬到嘴边的话。
“算了……不想和我说话我也不逼你……外面冷,我先进去了。”
岑玥忍了二十多年,她从生下来,妈妈就不停的告诫她要忍耐……但是面对娄禹她真的不想忍,“忍”字是个多折磨人的东西,一直圈着她,与其说是她不断的需要“忍”,倒不如说是这个字画地为牢,时时的囚禁她。
她妈妈死了,她以为无需再强迫自己去“忍”,但是这个字缠绕了她二十多年,她竟然杀不掉割不掉。
岑玥使劲咬着舌尖,铁锈味在唇齿间弥漫,她终是不想再在娄禹面前忍了,当即转身大步的向着小店走。
“欢迎光临。”
门口的声音再一次随着她的进入响起。
“你要的盖浇饭好了……还有一杯白水。”店主的厨艺不错,岑玥已经闻到了香味儿,腹中空空了一个早上,好像就是为了这一盘饭。
“欢迎光临。”
门口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之后店主的声音也相继出现:“你好,是要吃点东西吗?”
“一盘盖浇饭……和她的一样。”
娄禹的声音紧跟着店主,话音刚落,岑玥就觉得自己旁边的身影移到了对面。
而且……坐下来了。
“我中午也没吃饭……”
娄禹莫名其妙的开口,幽幽地似乎还带着一点可怜巴巴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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