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初没看初夏的脸。
他没敢看。
这丫头还是个小孩子,却有着超乎年龄的勇气,沉稳还及不上,但放在唐沁这样闹腾的孩子旁边,初夏简直像个大姐姐。
他手上动作很快,剪开袖子的中途,听到初夏闷哼了一声,他下意识的住手,而初夏缓过那阵气之后,低弱着嗓开腔,“霍叔叔,继续吧。”
霍庭初眉间打成个结。
不再有停顿,用娴熟的手法剪开衣料,伤口见风的同时,他叠了张毛巾递给她,“会很疼,你咬着会好点。”
初夏沉默着点头,抬起的手不住的发颤,连续打了几个抖后,才勉强抓住了毛巾,往嘴里塞的动静也软得像是慢镜头一般。
霍庭初心下不忍,也不想她一直这么痛苦着,尽快速度的给她上了药,包扎好伤口。
袖子肯定是不能穿了,霍庭初自作主张把整条袖子都给捡了,镊子夹了一团棉花,沾了清水,将她胳膊和手臂上有血迹的地方都擦干净。
“谢谢……”
初夏脸色惨白,疼得满脸都是汗,鬓边的发丝黏在了脸颊上,她没有力气去弄,整个人狼狈得很,浑身都没有力气。
等稍稍恢复了些,初夏小心的将外面的衣服穿上。
霍庭初早在处理完伤口之后,就拿着工具进里面消毒去了,他出来的时候,初夏已经穿好了校服,坐在病床边,左手搭在右肩膀上,试着活动活动,也许是太高估了自己,胳膊才抬起半个弧度,就已经疼得受不住了。
哪怕是疼成这个模样了,她仍旧没有喊过一声。
霍庭初手里拿着托盘,站那儿没动,远远的将这一幕给收进眼里,心底默默的叹了一声气,随即又走回洗手间里,取了一张从来没有用过的毛巾,浸了热水,拧干后拿出去给她。
“拿这个擦擦脸。”
初夏慢缓的抬头,小眼神里透露些茫茫然。
霍庭初拿毛巾的手还伸在半空,手往上抬了抬,提点她:“擦擦脸,都汗湿了,沁丫头和寻文再过不久就要回来了。”
初夏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连忙将毛巾拿过来擦脸。
霍庭初提了下裤子,坐下来,若有所思的看了初夏一会儿,说话之前,舔了几次唇,似乎是觉得很难找到合适的语言。
思忖过后,言语上也是小心的打着擦边球,“丫头,你那伤是怎么弄的?”
初夏猛地僵了两秒,盖在毛巾后的一张脸惊慌失措了。
“你瞒不了我,我是医生,我能看得出你那是什么伤,不是刀伤也不是枪伤,伤口上面的肩膀还有火烧一般的印记,更像是……”霍庭初第一次将目光正落在女孩的脸上,黑眸里带了一丝很浅的痛心,“高速运转的轮胎擦过……”
“霍叔叔!”
初夏的确是慌张了,口不择言的呵了一句。
她瞳孔内仿佛遭遇了地震一般,好半响才平静下来,“霍叔叔,别再说了。”
霍庭初皱了皱眉,他此时上身前倾着,一双手分别横在两条腿上,这个姿势未免有些沉重,他并不想给初夏任何压迫的感觉,便坐起身来,眼色隐晦的瞧着她,“不想说?”
初夏沉默了稍许,而后点了点头,“我到您这儿来的时候,就知道瞒不过您的眼睛。”
“可你还是来了。”
“是……还是来了。”
霍庭初心念稍转,“恐怕,要不是沁丫头发现了你的伤,你也不会到医院来,你知道沁丫头不亲眼看见你安好,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忍痛等到我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初夏肯答应唐沁来医院,却要坚持等霍庭初来治,不是信不过别的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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