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慢，并且觉得自己特别容易疲劳，按压长孙晟胸腔与腹部的双手已经软弱无力。

    泪水长流不止，一滴一滴滴上了长孙晟苍白的脸膛，浸润开来，一些温润而鲜活的东西便弥漫开来，玉儿一时间还以为他醒了过来，待发现这不过是她的幻觉，哭泣得更加厉害了。

    她不敢停下来，按压几次长孙晟的肚腹、胸腔便不得不擦一把泉涌般的眼泪，身上刚干的水靠又被泪水打湿了。

    “你不能死，我不能让你死！”一个声音在心底呼唤。

    寒泉里的小人儿已经钻出了水面，正盘腿坐在树下。

    它小小的鼻腔里呼出白雾，一双眼睛明亮而闪烁。

    “不能让他死，不能让他死！”它高举着双手呼喊。

    “不能让你死，不能让你死！”玉儿恍惚间觉得自己正在长大，不是一个小小的女子，而是一棵参天的大树。

    力量重新回到血管，澎湃的内力汩汩滔滔，冲撞着经脉。骨骼“吱呀吱呀”地响着，正在膨胀。

    她在心里喊道：“努力，你是宇文玉儿，堂堂的金蝉圣女，堂堂的剑道子弟！努力，努力！”

    她闭上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按压着长孙大夫。

    当她再一次掰开他的嘴巴，将自己嘴里的新鲜空气鼓吹道他的体内时，他轻微的，几乎是难以察觉地“咳咳！”了两声。

    玉儿欣喜若狂。

    “大夫，大夫。”

    她高呼着，继续按压，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长孙晟依旧紧闭着双眼，但脸上的鼻子与嘴巴在轻微地扭动。

    “咳咳。咳咳咳。”

    咳嗽得越来越剧烈。

    “哇！”

    他开始朝天呕吐。

    玉儿赶紧将他抱在怀里，一只手拍打着他的后背。

    “哇啦！哇啦！哇啦！”

    呕吐的声音暗哑，身子却痉挛、扭曲。

    地上一大堆水、食物与胃液的混合物。

    终于，长孙晟睁开了眼睛。

    玉儿的泪水滴上了长孙晟的嘴唇。

    “喵呜，喵呜。”橘猫正蹲在玉儿的身边，有力而快速地甩动身子，毛发上的水珠如雨滴般在空中飞飏。

    她抬头四望时，瞧见了一间石室。

    她来不及多想，将长孙晟抱进石室，小心翼翼地脱掉他身上的水靠。

    他极度疲劳，需要休息。

    玉儿对长孙晟笑了笑，便伸出手指，点了他的穴道。

    长孙晟慢慢地合上眼皮，很快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她守在长孙晟身边，直到完全确认他的呼吸平稳而匀称，方离开石室。

    这儿便如绢图上所描叙的，完全是另一方洞天。

    石室建在靠近峭壁的那一侧，虽小，却甚精致。

    出门便见到岸芷汀兰，流水潺潺。

    不远处建有一道虹桥，甚是奇巧；又有一个凉亭，布置有石桌石椅；还有一簇湘竹，枝繁叶茂；旁便另有白墙黑瓦一座小屋。

    抬头仰望，数百丈高处却有一道裂隙通向天空。

    正是未时，晴空万里，阳光普照。

    一线阳光落下来，正照在小屋旁的湘竹上。

    “好个怡情的去处。”玉儿忍不住赞叹，随口吟诗一首：

    一处瀑泉，一地苔钱；

    一柱高峰，一线机玄。

    才翔水底，又坐云间；

    洞中一日，世上经年。

    吟诗罢，心中得意，便望天清啸，声达云巅。顿觉身轻如燕，恨不得一飞冲天，上到那一线天顶。

    却看到一个白点，正从一线天下来。原来是一乘仙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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