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厉迟走进了顾振南的办公室。

    顾振南手中拿着一张X光片子，一边看一边皱着眉头。办公室的门开着，纪厉迟还是在进来时，敲敲门。

    顾振南抬起头，看了纪厉迟一眼，说了声：“进来吧。门没关。”

    “我看得见。”

    纪厉迟说完，缓步走了进来。

    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虽然从始至终都不曾紧张过，但也没有太好过。毕竟喜欢同一个女人的两个男人要成为好朋友还是有点困难。好在这两个人都是公私分明，在给明明治疗的问题上，都没有把个人的情绪掺杂其中。

    顾振南把x光片子放在桌子上，脸上依旧皱着眉头，丝毫没有缓解开的意思。

    纪厉迟走过来，问顾振南：“找我来有什么事？明明……”

    “不是明明。”不等纪厉迟说完，顾振南就开口打断，“我想和你说点别的事情。”

    “什么事？”纪厉迟看着顾振南不苟言笑的神色，觉得他一定有事情要说。

    顾振南手指点了下桌上的X光片子。纪厉迟拿起来，看了几眼，又放下。

    “你还是和我直接说吧。这我可看不懂。”

    顾振南叹口气，轻轻摇头：“直接说吧。事情不太好。是关于唐梦雅的病情。今天做了检查。她肺部的癌变丝毫没有缓解的迹象。”

    纪厉迟本来是想坐下，一听这话，就好像是坐在沙发上一样弹起来。

    “你说什么？”

    “我刚才已经把话所的很清楚了。相信你也听明白了。”顾振南冷然说道。他并不想再给纪厉迟讲解一遍。

    纪厉迟又坐回到原处：“是，我是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我全都明白。”

    他把X光片子拿起来，再次看了几眼，当然，他不是医生，这张片子看几遍也看不明白。

    他把片子放下，正要说话。

    顾振南说：“我直接说我的意思吧。我的意思和当初一样，这个孩子不能要。”

    纪厉迟沉默着许久，才抬起头：“真的不能要吗？”

    顾振南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地摇头：“不能。我没有私心。我现在是站在一个内科医生的角度提出的建议。这个孩子不能要，如果还要保留，那她的生命就随时可能终结。”

    纪厉迟手捂着额头，脑袋慢慢摇着。

    “你不同意？你要知道……”

    “我知道。”纪厉迟不再摇头，“我是意思是，这个问题不是我能决定的。毕竟孩子不是我的啊！”

    顾振南说：“我当然知道孩子不是你的，要是你的，我早就揍你了。”

    纪厉迟一阵冷笑：“揍我？我还真不信你敢揍我。再说了。你也未必揍得了我。”

    两人相对而笑。也都是苦笑。

    顾振南说：“我看，我们还是找苏逸哲商量一下，这个孩子是他的，让他劝劝唐梦雅，让他拿掉孩子。”

    纪厉迟沉默片刻：“你知道让你一个母亲拿掉孩子是多么残忍的决定？”

    顾振南立刻回答：“那你知道让一个有希望活下来的病人一步步走向死亡是多么悲惨的景象？”

    忽然，门外有人说话了。

    “那你们两个男人知道一个母亲等待孩子降生是多么喜悦？”

    不用回头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唐梦雅走进门，也把桌子上的X光片子拿起来扫了两眼。她当然也看不懂。片子上黑乎乎的一片，也分不出哪里是哪里。

    她把片子放下。

    “我的病情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顾振南点头：“是，恐怕比我担心得更严重。核磁共振的结果还没出来，出来后……我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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