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算了。”纪厉迟按住了经理的手，不让他拨打电话，“这种画我在美院的时候也画过，那是必修课。但我不想以画这种画为生。”

    经理的头如同拨浪鼓一样晃动：“为什么啊？画这种画又不犯法，除非你想对模特做点别的什么。哦，您可以千万别有那种想法。要是模特愿意的话还可以，您花点钱也就是了。要是模特不愿意，你再来个硬上弓，那就麻烦了。我认识的一个画家就是因为这种事被抓了。判了三年，现在还在里面吃窝头呢。纪先生……”

    经理唾沫横飞地说着，纪厉迟用手扶了扶额头，他觉得相当烦，这个经理的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乌七八糟的事情。

    “经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不画这种画。不是因为犯不犯法，也不是因为我自命清高。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

    经理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刚想问为什么。

    纪厉迟指了下画廊里面：“你里面挂了多少画？”

    “大概七八十幅吧！”

    “那你说的那种画有挂着吗？”

    经理迟疑了一下，凑近纪厉迟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当然有了。不过，是在最里面。画廊里总有未成年人，不能让他们看得太多。在里面有个专门的VIP小间。有不少老板都喜欢到里面去看看。依我看，纪先生的水平比那些二把刀的画家高多了。在用笔，布局，还有配色，特别是表现力方面，那是出类拔萃的。只要你画……”

    “经理，我说了三遍了。我不画那种画。我喜欢画有关于自然风景和民俗民生方面的题材。”

    听了这话，经理的脸上露出极度失望的神色。

    “那就可惜了。如果你总是画那种题材的画，那我的画廊不能和你合作。诚然，我的画廊里也有这类画。但那都是成了名的大画家的作品。你……你的名气还不够大。”

    “不是不够大，是根本没有。”

    经理的说法比较委婉，纪厉迟把他的意思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经理尴尬地笑笑，也是默认了。

    纪厉迟说：“即便我没什么名气，但我也不想用这种方法制造名气。”

    经理还是没有放弃纪厉迟，继续劝说他：“你也不要那么——固执，画那种画也没什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我从来没有说画人体的画家丢人，我只是说我不喜欢画那种题材。我喜欢画风景和民俗……”

    “只要你不是有名的大画家，那种画就没人看。”这次经理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纪厉迟，“你画得再好也没用。现在买画的有几个是懂画的。这也不光是国内，国外也是一样，别以为外国人的修养就多高。你当文艺复兴时候怎么那么多画裸体的，不是画家想画，是贵族们和有钱人有这个需要。就连那幅名画《蒙娜丽莎》也是如此。这不用我解释吧，你是科班出身的，当然懂。”

    纪厉迟不说话，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经理的话他当然懂。每个对艺术史有所了解的人都懂。

    经理以为他的话有成效，又说：“你先画几幅有市场的。等有了名气，再画你喜欢的。完全没问题。你要是成了大画家，就算是随便在纸上涂鸦两下，都是旷世名作。俗话怎么说来着，先做知县，再做陶渊明。先做丞相，再做王阳明。你要是开个淘宝，就算是在纸上花几个圈，那都能卖几千万。我的年纪比你大几岁，都是经验之谈，现在的时代变了，不是莫奈的那个时候，随便两笔画个日出就行了。你这样的画。即便是白送也不会有人拿回家去……”

    “好了，经理先生，你的话说完了吗？”

    纪厉迟不想听了，打断了他。

    “就算说完了吧！”

    “那好。我走了。”

    纪厉迟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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