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听到年轻妇人的话,朝着杂货铺旁边的王家铁匠铺偷瞄了一眼,又看向她,心虚地低头说道:“谢谢婶娘。”
小少年的心情很矛盾,平心而论,司青婉对自己的确是不错,经常都会给他些吃的玩的东西。
想起自己之前还总是捉弄司月,他心里更加觉得羞愧了,恨不得直接跑回家去。
但他想到自己鼻子上的异状,就这样回家,保证会让他爹误会,以为他又出去打架了。
考虑再三之后,小少年王猛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先在司月家躲避一会儿再说。
就算等下被他爹发现了,看在婉婶的面子上,应该也会放过他的。
司青婉和王猛说完话后,又看向女儿司月,眼中满含心疼之色。
她语气嗔怪道:“月儿,你今天可是回来晚了,娘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一定要在太阳落山前赶回来,天黑以后,山里面很危险的。”
“我知道了,娘,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嘛!”
“一天到晚就会胡言乱语,也不知晓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司青婉无奈地摇摇头,心情矛盾,她是既想培养司月独立生活的能力,又担心司月进了山,有个什么闪失。
“当然是从娘亲肚子里出来就会了。”
司月笑着说完,不等母亲答话,就朝着店铺右侧的小胡同里拐进去。
口中还继续道,“娘,我先把阿凡提送后院去哦……”
看着女儿小小的身影,拉着比她大只很多的阿凡提,司青婉的脸上浮现出宠溺的笑容。
她一转身,却见王猛还站在杂货铺门口。
“咳咳咳……”
正欲讲话时,她却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忙从袖口里掏出了一面手帕捂在口上。
咳嗽声停止,她没有拿开手帕,继续看向王猛,说道:“猛子,你怎么还不进去呢?”
王猛方才看到司家母女两人的互动,十分羡慕,心中情绪涌动。
司青婉这一咳嗽,他才回过神来。
“我马上就进去,婶娘你没事吧?”
他见司青婉刚才咳嗽的样子,好像很痛苦。
“没事,你先进去吧。”司青婉笑着摇头。
“好。”
王猛应了声,转身进了铺子里。
他这厢刚走,司青婉就拿开了挡在自己口前的那面白色底、边角绣蓝线的手帕。
垂眸一瞥,一块儿显眼的暗红色血痕出现在白色的布帕上,突兀异常。
似是早已习惯这一切,她此刻的眼神很清明,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却是在这之后,抬头望了眼夜空中升起的弯弯月牙,眼中升起无限的眷恋,以及决绝之色。
再说司月去了后院后,她先是把阿凡提背上的药篓卸下来,再把它安顿好,才拖着药篓,朝杂货铺和院子连接的那扇门走去,又掀开门帘,进去铺子里。
店内的地面上,两只药篓静静地躺在那儿,它们的内侧都被垫着麻布,放在里面的草药,分门别类地堆叠在一起。
司月蹲下身,胳膊伸进药篓,挑拣了几根新鲜的草药出来,向司青婉询问,“娘,这次采摘的草药还不错,你看我们要全部晾干吗?还是先留下一部分,用来做药膏。”
司青婉此时已经把王猛鼻子周围的血迹处理好,她听到女儿的话,扭头往药篓的方向扫了一眼。
这一下看过去,她没有注意到草药的质量如何,倒是先看到了女儿胳膊上的异状。
“月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猛子不是说,他的鼻子是不小心磕到的吗?
那你的胳膊和手又是怎么了?难道也是不小心磕到的?
还是……你们两个瞒着我,在外面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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