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六年的十月，那四个做恶多年的家伙被隔离审查，持续十年的文化革命终于结束了。从后中四三国人民开始了拨乱反正，重新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征程。

    全国从上到下开始清查‘三种人’，王家凹的蒯明通这次在劫难逃，被开除党籍。王家安重新担任了村里的支部书记。两年之后，儿子跃进在部队荣立三等功，退伍后接了父亲的班。依着家安的意思不愿意跃进接班，怕村里的社员有看法。经过公社领导下来做思想工作，又开了村党员大会。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

    那枚金灿灿的军功章堵住了大家的议论。本来像跃进这样的情况，地方政府事要负责安排工作的。他却主动要求回村搞建设，王家安也就同意了。内举不避亲，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也就不反对了。这样王家安正式退休回家。

    国家终于从弯路上走过来了，步入老年的家安心情十分舒畅。在农村的老人是没有退休这一说的，平时家安就在家里的自留地里劳动。过了几年全国开始搞联产承包责任制，家里分了几亩水浇地，几十亩山地。家安的干劲更足了。一天到晚跟着大儿子一家劳动。月娥在家里看孩子做饭。老两口每月都能领导一些钱。家安事伤残军人抚恤金，月娥则是烈属抚恤金。

    老两口的女儿春妮考上了省城师范学院。毕业之后就留在古郡城里教书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春妮居然和惠英嫂子的儿子孙良栋谈上了恋爱。良栋结过一次婚，夫妻俩感情不和离婚了。良栋还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事情传到家里来，直接让老两口懵了。这事儿开始一点兆头都没有了。

    “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这个死妮子可真是胆大包天，这么大的事儿事先连一点口风都不露。一个黄花大闺女，嫁个离婚拖油瓶的，科教人的脸往哪里搁！”

    月娥在院子里晾晒高粱米，王家安则在树下喝茶水听评书。孩子去上学前班了，鸡们都被收进了笼子里。地上铺了薄膜，高粱米就摊在薄膜上面。老梨树高高的，象是爷爷的脸，俯视着下面苍老的孙子和孙媳妇。

    家里早就不吃高粱米，家安中的这些粘高粱。是专门用作过年蒸年糕用的。一家人喜欢吃年糕。

    “瞧你这话说的，你是在骂春妮儿还是骂我！我不也是找了个拖油瓶的？”家安立着短发，头发已经苍白，头顶的伤疤一不明显。当年在潘家庄，鬼子的重机枪差点掀掉他的天灵盖。

    “你，你这个老不死的！我是在说闺女的事儿，你怎么说到我头上来了？我拖油瓶是不假，可你也不是个全活人。少胳膊少腿的，跟了你旁人也不会说出啥来。”

    “良栋多大？当年他娘还救过我的命。”

    “多大，三十五六了。还带着个孩子，人长得也不咋地。”

    “我还真没见过良栋，但是他的爸妈那我可熟悉，都长得不错啊。怎么这孩子就长瞎了？”

    “不是长瞎了。而是配不上妮儿。咱闺女长得高挑个头，俊眉俊眼，又有文化，还和我说在学校，段书记的儿子都喜欢她。我还以为俩人能成了。想不到跟了个托油瓶，还大她十岁。”

    月娥和惠英嫂子没有什么交情，两个人之匆匆见过一面。这说起来也有很多年了。似乎印象也不咋地。女人有时候天生就是多心敏感。虽然没说出啥来，王家安也知道月娥对他和惠英嫂子的关系是嘀咕的。幸好除了文革中，家安逃难道惠英嫂子那里住过几天，平时双方并不来往。这可好，眼看两个人就要做亲家了。

    对孩子们的婚事，王家安从不过多干涉。只要自己觉得好就可以了。只是春妮儿要跟良栋这件事儿确实超出他的意料。震惊之后，他又觉得没啥。毕竟老一辈人是以命换命的交情。春妮不是自己的亲生的，文革的时候还带头早过当爹的反。但对这个闺女，老两口还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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