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山是我的老首长，在我们古郡抗战八年，怎么成了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你个新兵蛋子别吓四三唬我！”王家安说着话，用力在军人面前磕了磕烟锅。示威似的，让军人皱起了眉头。

    “王家安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不是对运动有抵触情绪？别忘了你可是个退伍军人共产党员！”

    这样的吼叫，就差拍桌子了。

    “小李，你对一个老前辈这个态度不合适。我们只是来做外调。姜海山的问题，省革委杜副主任自有主张。”

    那个给家安倒水的军人戴眼镜，人比较老成。他还帮‘老前辈’划火柴点着了烟锅。作为残疾人，王家安只能借助两个膝盖夹住火柴盒，才能划着火柴。

    听到‘杜副主任’这四个字，家安心里又是一沉。冤家路窄，这个副主任不会就是杜纲吧？当年在肃托中，分区政治部主任杜纲犯有严重措夫，被免职调离。从此再无音讯。

    “省革委杜副主任是哪个？”王家安吸着烟锅问道。

    “是我们省革委的副主任杜方同志。怎么你认识他？”眼镜军人警惕地看着王家安。

    “杜方还是杜纲？”王家安反问道。

    “杜方，方方正正的方。”

    “不认识。你们也知道，张国焘在抗战时期就叛变了。姜海山抗战中一直在古郡，怎么成了张国焘的狗腿子？这个帽子扣的太没有水平了。姜海山红军时期的历史我不是见证人，不敢乱说。但是抗战八年，解放战争三年。这十一年里，我几乎一直是姜海山的部下。我负责任地说，姜海山同志对党的事业是立下汗马功劳的。不能说没有一点错误，但总的说他是一位优秀的军事指挥员。作战中身先士卒，曾经被日本鬼子的机枪打断过大腿。是不是到现在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这就是海山同志革命的见证。”

    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王家安给两个外调的军人讲了清风山根据地的历史。当然政治处主任杜纲犯错误的事，他也没有掖着藏着。

    “主席说，我们的事业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这句话说的十分正确。清风山抗战八年，歼灭日军坂井少将以下六千余人。伪军司令陈来福以下两万余人。我军从最初的几百人，发展壮大为两万多人。这都是在姜海山同志为首的分区党委领导下取得的。海山同志一直是司令员兼政委。”

    “王家安同志，我们大老远老来外调，不是为了听你给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论功摆好。你要重点谈一下，姜海山在根据地敌我不分，勾结国民党反动派季虎亭部。向反动派部队提供军事机密，派遣教官。这不是叛徒行径是什么！”

    王家安知道这两个人对清风山根据地的历史并不掌握，只好按住性子再给他们讲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并搬出伟人的一系列语录作为论据，弄得两个人反驳不得。只有气得吹胡子瞪眼。看来这个王家安真像杜方副主任说的，就是一块滚刀肉。

    最后王家安在军人整理的外调材料上签了名，这是一份实事求是的材料。王家安虽然救不了难中的首长，却没讲过一句对他不利的话。

    王家安配合军人做完了外调，心情塌实地回家了。如今从中央到地方，纷纷成立了革命委员会。实现了全国山河一片红。对新上来的一些干部家安不熟悉，有些人则直接是看不惯。但他心里并不紧张，以为凭自己的战功，就算是靠边站了也不至于倒霉。回到家之后，林月娥十分担心地询问了外调的情况。

    “你也要小心点吧。以后不要发牢骚，小心祸从口出啊。咱们家从老辈子可都是”林月娥欲言又止。王家安不耐烦地接过话茬说，“我知道你想说我家几辈子广占良田，是地主富农是不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地主也不是铁板一块，都是恶霸地主。你十里八村找上岁数的打听一下，我爷爷是什么名声！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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