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劳。日后人们说起来,只会说二郎用兵如神,一战得蒲津战败鱼俱罗,不会有人记得我等
浴血厮杀鏖战多日的辛苦。不但于郎君不公,就是对这些日子舍死拼杀的将士也不公道!”说到这里,谢方的声音略略压低了三分,但是语气变得更为严肃:“二郎素有将略,于军中威名早著。若是此番再让他攻取蒲津,其军中威名便无可撼动。到时莫说是普
通军将,便是大郎身边这些世家子弟,只怕也会有人心生他念。难道大郎就想凭着一个嫡长身份,承继大业?”李建成面色微变,随后又恢复如常。摆手道:“我弟兄之事,君轩就不必多言了。大人既然安排二郎助战自有其考量,鱼俱罗又着实骁勇,若是二郎能打开局面未必是坏事
。我等顿兵于此,延误时机,若是桃花汛到来……”“二郎若能打开局面,于国公自然是好事,于郎君难道也是好事?二郎兵败平阳,折损了两千余骑,就连殷开山的族弟都扔在那里。纵有生擒执必思力之功,亦难抵其罪。某这些时日正联络军中世家子,准备拿下长安之后联名上疏,请国公穷治二郎之罪。纵不能真的将二郎论罪,也要夺了他的兵权,让他日后再不能与郎君相争。若是此番
他破了蒲津胜过重瞳贼,这些谋划全都成了镜花水月。久闻李家兄友弟恭,却不曾想贵昆仲亲厚至此,连大业都能拱手相让,谢某佩服得很!”军帐内一片寂静无声,谢方双眼紧盯着李建成,目光锐利如剑,刺穿皮肉直指腹心。李建成竟是不敢看这位谋主的眼睛,脑海里回荡着其最后那句话:我们弟兄的情分
,当真亲厚至此?说来自家兄弟却是比大多数世家名门子弟更为亲厚,毕竟都是一母所生骨肉同胞,没有嫡庶之争。李家财雄势大执北地世家牛耳,家中子弟人人都有富贵,犯不上为了财
帛权势争斗。纵然行事上略有分歧,彼此之间往来不多,也不过是人各有志,不曾损害手足情分。可是事关大业……那便是另一回事了。昔日废太子与如今的大业天子,何尝不是一母所生骨肉至亲,想必也曾兄友弟恭骨肉情深,可是为了天下,照样闹出那场惨祸。自己和二郎,又能比他们强出多少?若论勇毅,江都那位大业天子怕是远不能和二郎相比,他都敢做的事,二郎何尝不敢?若是让二郎得了兵将之心,再立下赫赫武勋,自己这个嫡长身份在乱世中,还有几分作
用?谢方此时又向前一步,“郎君所忧者无非蒲津渡。在我看来,不需二郎出马也一样可获全功。巨鹿郡公之子,令妹丈柴绍已然举兵响应,几日间便可直指蒲津。届时我军
破出死力猛攻鱼俱罗,以柴家兵马扪重瞳贼之背,令其腹背受敌不能兼顾。纵然重瞳贼三头六臂,也难免败亡,蒲津渡乃是我等囊中之物郎君又何须担忧?”李建成也知自家妹丈起兵之事,柴家的信使早已经往来军中,与自己约定时间共破鱼俱罗。只不过柴绍终究是李家女婿,若是李家首战就要靠女婿来助阵才能取胜,传扬
出去未免太过丢脸。是以李建成之前对于柴绍这路兵马并未看在眼里,还是想着靠自家兵马攻破蒲津,没想到谢方反倒是把他们算作了胜负关键。谢方道:“郎君好体面算不得错,不过大事在前,就顾不得那许多俗礼。郎君与柴大郎乃是至亲,众人共谋大事和分彼此?不论谁的人马,只要能破了蒲津都是一般。谁
让柴大郎是郎君的妹丈?他为郎君效力,也属应当。”他在“妹丈”二字上刻意咬得很重,让李建成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乃是暗指柴绍是外人。不管立多少战功都不足以撼动李建成的地位,真正对李建成有威胁的乃是李家自
己人,其中干系心里要分辨清楚。李建成并非愚人,如何听不出谢方话语里所指?此番父亲安排二郎出阵,未尝不是打算借机给弟兄打和,免得因之前截杀家将之事生出嫌隙。若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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