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打算好了,赵老四就趁黑锁上了门,到街上还没关门的铺子里买了些年货,大包小包地提着回到这冷清清的小屋,他便收拾收拾睡了。
第二天早早地醒了,外面还下着,飘飘洒洒的,赵老四没做饭,直接将昨晚买的东西装到车上,拿油纸盖好,又进屋找出自己的皮帽子,打了打按到头上,便转身锁上门赶着驴子往东城门走。
路上停下来喝了一碗热乎乎的豆浆,吃了两个包子,到城门口时,正好看见守城卫打开城门。
或许是因为再过十几天就是年了吧,即便连落了两天大雪,此时等着进城的人也不少,都是城外村子里的,提着那鸡鸭鹅或是扛着家里的大葱白菜进城来卖的。
赵老四等了一会儿,才顺着出城的人流出来了。
一出城门,四野白茫茫一片,眼前顿时开阔起来,胸中也觉得敞亮许多。
赶着小毛驴,赵老四心情不错,路上有那顺路的人想搭车,他也都让人坐,到进入仙泉县后,暗里一算,这一路上顺路搭的人,一文二文的竟也让他赚了将近四十文。
搭车的大多是有事不得不出门的短途行人,给一文或是两文能省跑那么一段不好走的雪路,这些人都是很乐意的,给钱时给得特别痛快。
赵老四算着这一路上多赚的钱,心里也特别痛快,经过县里的主干街道时,看见还有冒雪卖那萝卜菜掺肉馅的烧饼的,都是现打现烤的,他就过去买了四个。
两文钱一个,馅儿给填得足足的,赵老四让用油纸包了再往车上他那搭链里一装,就扬起鞭子赶着小毛驴哒哒哒地离开了。
上次回家休了吴氏后,他就让老娘和五弟搬到他家住着去了,反正屋子够,以后便是再娶了,赵老四也没准备让娘和五弟再回大哥家住。
其实相比起来,大哥比他们兄弟几个对娘都要孝顺得多,但大哥家孩子也多,便是比他们对娘孝顺,还是没少让娘受委屈。
还有五弟,跟着娘住在大哥家,这么大了还跟娘挤一个屋住,又不知受了多少不为人所知的委屈呢。
想到这些,赵老四就觉得自己混蛋,光顾着过自己的日子,其他的什么也不多关心一下,只每个月给娘那一点钱,够什么?
天空渐渐变成深蓝的暗色,赵老四不敢再多想,专心地看着前面的路,走着走着,就看见前面那路边有一个黑点。
一开始还在想这都快黑了谁还在漫天地里走呢,等走近了,越看越是熟悉,那人听到身后有嘎吱嘎吱的踩雪声,这时也回头看了一眼。
“四哥?”
“治国?”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赵老四看着膝盖以下都是雪的兄弟,忙跳下来驴车,道:“快坐车上来。你这是到哪儿去了?”
说着从车上的油纸下摸出一个捋掉籽的高粱穗子扎成的疙瘩,递给赵治国:“打一打。”
“四哥,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赵治国坐在车的另一边,边拍打着腿上的雪边说道:“我刚就听见驴叫了,还想着如果顺路就搭个顺风车呢。”
听五弟这说话的声音里都打着冷颤,赵老四忙把褡裢里的热乎烧饼拿出来,塞到他手里:“吃吧,待会儿经过村庄时下去到人家讨一壶热水。看给你冻成啥样了,怎么这大雪天出门?那也坐个车啊。”
“这不是有事儿吗?”赵治国咬了一口还有些烫嘴的烧饼,直说香,吃了好几口,肚子里见着热乎气儿了,才接着说道:“我想改个名字,来回在镇里和县里跑好几趟了。主要是我之前已经考过秀才了,这改起来便比较麻烦,手里的那点钱全都买礼物孝敬人去了,我想着县里离家也不远,走路不过两个时辰,就没坐车。”
“跟娘要点也不能这么大雪天走路啊”,赵老四有些心疼兄弟,“这要是冻成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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