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看着江云荷一直住在这长青门里的了。
幽深的甬道太长太长,定嘉门那头有侍卫严守,俞长喜在旁跟着走,原本安静的环境,忽然宁雨宣开口,“江……贵妃的孩子,是景珏做的吗?”她声音淡漠,带着些许沙哑,看她出来的时候眼眶微红,该是哭了所致。
俞长喜心中一抖,好在没有显露出来,他们走过定嘉门之后,那道宫门便上了锁,好似是特意为他们开的。他依旧走在前面照路,答道:“回娘娘的话,江贵妃福薄,没能生下庆帝的孩子,好在一条命还在,这对她来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景珏没有吩咐说这件事该不该与宁雨宣说,俞长喜一时拿不定主意,但看她的态度,已是认定了,他说与不说,都没有什么区别,只好含糊其辞地回了这么一句,也好叫她知道,有所失必有所得。
明明已经快到了盛夏,该是日长夜短的时候了,偏偏宁雨宣觉得这夜也忒漫长了,抬头看天,月朗星稀,钦天监挑的好日子,明日必是大晴天。有人曾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她恍惚间,也仿佛看见了景珏如今帝位下的白骨累累。
第二日一大早,乾坤殿又被重新布置了一番,有宫女在乾坤殿前后鱼贯而出,喜庆热闹之间有井然有序,今日是新帝登基,皇宫上上下下的皆有赏赐,宫女内侍们也都是实打实的高兴。
而宁雨宣冷着一张脸,身后的宫女们不清楚她的脾气,不敢上前,楚楚出去忙活了一阵,回来便看到了寝殿内鸦雀无声的景象,宫女们手捧着昨日尚宫局送来的宫装首饰,皆不敢上前伺候宁雨宣梳妆。
楚楚在昨日宁雨宣回来之后,也知道了那江家小姐的事情了,原本她对江云荷无什么好感,但可恨之人陡然变成了可怜之人,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自家小姐昨日答应了王爷......哦不,现在该称之为皇上了,她答应了皇上会参加今日的登基大礼的,现在这样,又是弄哪一出?
她拿过漆盘上的那支金凤累丝衔珠钗,走到宁雨宣身后,面前是一面西狄那边传来的银镜,明晃晃的明亮清晰,照着宁雨宣那张白皙的脸,“小姐,您要是再不梳妆打扮的话,登基大礼那边就该迟了,与皇上有什么气,等到今日之后再气也不迟呀。”
外面还是清晨的时候,日头未出,却已是大亮,她昨天一夜未眠,脑子中混沌一片,时不时地有人影掠过,有江云荷的,有闻人秋的,也有已经死去的景鸿的......她本就没有打算缺席今日的登基大礼,一转头,便看到身后的宫女们战战兢兢。
她神色未变,只是对着身边的楚楚道:“既然时辰不早了,那就替我上妆吧。”
胭脂薄施,正红色的口脂抹在嘴唇上,两弯细柔的眉毛用螺子黛轻轻地描粗着,三千青丝尽数挽上,发髻上坠以金银藤蔓步摇,最终戴上那支金凤衔珠钗,那缕悬挂的珠子正好垂在她的眉心,那处莲瓣花钿的上面。
两旁的宫女拿起那件皇后规制的宫装,鲜红的云丝缎,绣工精细的墨色交领,最后外面是一件对襟红色金丝绣百鸟薄纱,寓意着百鸟朝凤。
妆成衣成,浓妆之下艳丽又不失皇后的端庄威仪,众人皆是一阵惊叹,连楚楚也道:“小姐,你这身红装样貌,竟比当初与王爷皇上成亲的时候,还要好看几分,”她说不出来别的形容,只会用好看二字。
忽然外间一阵人走动的声音,没一会,就有人走进寝殿的门,为首的正是景珏,他穿着一袭玄色龙袍,与宁雨宣身上的款式同出一辙,更显他伟岸颀长身姿,身上的王者之气油然而出,让人忍不住伏首,心悦臣服。
一边走进来,他一边笑着说道:“楚楚到了现在,还唤宣儿是小姐吗?如今在宫中可比不得之前在王府的时候了,以后该叫皇后娘娘才是。”
此话一出,所有的宫女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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