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莘“呀”地一下掩住口,忙道:
“也不怪程姐生气,那位朱姐当真是将玩笑开得过了些,竟让人躲在船舱里吓程姐身边的锦心姑娘,这咱们都是看见的。”她顿了顿,心翼翼道,“原来姨母不知此事吗?阿莘还以为后来闹出那么大动静,姨母是知道的……”
张氏看了她一眼,道:
“什么动静?”
袁莘面上很是犹豫了一番,才轻轻道:
“具体的我也不很清楚,似乎是威远侯知道后大发雷霆,想法子将那朱姐的父亲及舅父都给整得免了官职下大狱。朱姐的母亲求上门去,好像……好像……”
张氏不语。
袁莘便语焉不详地跳过这段,道:
“后来听说朱夫人被休,带着朱姐回娘家却又让人赶了出去,那朱姐实在无处容身,最后不得不远走他乡,再不曾听闻音信。”
张氏忽然道:
“将人丢进湖里是怎么回事?”
袁莘垂下眼,嘴角有极轻的弧度,柔声道:
“那时我在船舱里,只知道朱姐追去甲板上找程姐,也不知她们说了什么,没过一会便听见重重的落水声。我随大家出去看,见朱姐已然在湖里,后来听说是程姐让护卫将她丢下去的……想来应是朱姐说了什么话惹她生气了罢?”
张氏闻言半晌不语,而后轻轻点点头,将话扯了开去。
待袁莘离开后,张氏便一直靠在罗汉床上出神。
她身边的管事妈妈见了,忍不住道:
“太太,您也别全听那位袁家表姐一面之词。曦姐是个什么脾气性儿,咱们在侯府住了这么些日子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那袁家表姐将游湖落水的事说得这般清楚,起先偏还装作与曦姐不熟的样子!”
张氏闻言,轻轻笑了一声,道:
“我又不是那不知事儿的,岂会瞧不出袁莘与曦姐儿不睦?”她顿了顿,微微蹙起眉沉吟道,“但她既然敢这样说,显见是必有其事不怕咱们去问。你说……能有什么事,至于让曦姐儿将一个姑娘于众目睽睽下丢进湖里去?”
莫说会不会闹出人命,便是一个名节受损也够那姑娘受的了。
这种张扬跋扈的行事手段让张氏实在无法与平日里乖巧娇俏的程曦联系起来。
且袁莘说那位朱姐的母亲曾求上门去,最后仍落得个被休和女儿远走的结局,可见程曦是根本没原谅她们。
若这样的程曦与她平日所见的程曦是同一人,那藏得也太深了……张氏不由背上泛寒。
骞哥儿他,当真知道程曦的真性儿吗?
张氏一整个下午便神思不属地坐在那儿想着这件事,不停宽慰自己这其中应是有误会,需得搞清楚才好。
她回头便同王茂说了此事:
“……罢官的罢官,下狱的下狱,此事你可曾听说过?”
王茂皱眉想了想,道:
“是有这么一出,那时有人弹劾姚放族中子弟横行乡里,本让林涪给压下了。后来不知怎的给事中又连番上书弹劾,皇上一举拿下姚放……至于姓朱的官员,我倒没有印象。”他顿了顿,问道,“你是说,此事是因威远侯震怒那几家招惹了曦姐儿?”
张氏摇摇头:
“我只是听说有这么个事儿……”
王茂便打断她:
“莫要胡乱猜测。那时林涪正如日中天,这般朝臣罢免是何等大事,又岂是儿戏?哪有因着几家姑娘起了争执便牵扯出来的?”他顿了顿,“便是当真如此,那也是侯爷借着此事给皇上递刀子。”
张氏暗忖也是这个道理,默了默,却轻声道:
“可是,曦姐儿到底将人丢进了湖里……”
王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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