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散虽然被囚禁在这里,但是她感知的触角早已经延展到了黑夜之外,她早就感受到了这一夜的不平凡,甚至也能预料到在这里会有些变故。
虽然对她来说,她也并非一直都在期盼着这个时刻的到来,但她也知道,这是她的一个重要的时刻。虽然珠翠曾经很辉煌强大,但是她作为第三祭司与珠翠的接触,或者说打的交道并不算多。或者说,珠翠也一样,从来不与其他人交往过密。
“第三祭司大人,虽然不知道您的这个头衔是否还在,但是我还是那么称呼您吧。”黑暗中的影子像是叹气,又像是笑了笑,“毕竟,您比较熟悉这个。”
这一次,她的确看清楚了,这个人就是珠翠。或者说,曾经的珠翠,无论是形体,气质,或者容貌,甚至是骨骼或者体内流淌的血都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但这个人就是珠翠,不仅是她刻意显露的面容,从她的气势,从她给自己传递而来的感触中就能够看得出来。并不是花散的感觉,而是这个身影浑身散发出的气息。
一个人无论怎么变化,只要精神没有彻底的垮塌,头脑没有完全地被换掉,有些长久决定的东西带来的习惯,是不会变的。而且总能留下如同机关一样的记忆。就像一对长久一同出行的夫妇,双方都能完全熟悉对方的步伐,无论是行走的跨度与频率,都是非常熟悉,甚至是同调的,这是长久以来的影响。但是,当有一天其中的某一位突然变了,另一方势必会有相应的变化。
对于这身影也是一样。从进来伊始,全身就充满了一种不恰当的感觉,就好像这个地方与这个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难以斩断的旧事,但是到了现在却成了局外人一般格格不入的那种尴尬的感觉。
而她的眼神,在看向那个摆放着沉重枷锁的位置时,要比看到自己还要惊讶得多一些。
“白鹄么?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花散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团黑影,她倒的确很符合这个名字。不过,相对于祭司的身份,花散以更熟悉的是她作为夜会会长的身份下,给珠翠所定下的名字,或者说在曾经,夜会给她的代号:“白鹄”。对于圣堂中担任领主以上身份的每一个人,夜会都分别给了他们称号,用不同的鸟类来命名。白鹄,这已经是一个接近顶端的称号了,这甚至都不是现实存在的鸟类,在传说中能与天高,展翅之时能带来灾厄与幸运。
对于圣堂也好,对于珠翠也好,花散一直都不太喜欢,她的工作与责任也让她无法去喜欢与圣堂沾边的任何东西。
不过,花散也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曾经作为圣堂高阶领导的她,虽然传言说她已经堕落,还有说她已经被圣堂内部战争处决了。但现在看起来,她就算不是活的很好,至少也还算是活着。但她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没有任何理由来到这里,无论是来杀人,还是来救人。
珠翠已经背叛了圣堂,或者说是圣堂背叛了她,但无论是出于什么立场上的理解,她都站在了圣堂的对立面上,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所以,她没理由对同样站在圣堂对立面的夜会的她再抱有任何的敌意了,她自己都已经比夜会站的更远了。
但是,向来不与有关夜会的一切有交集的白鹄也不可能凭空对夜会和花散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与情感。白鹄能逃出生天,这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单纯从她的身上,花散看不出任何她需要抱着再次进入圣堂视野的危险而重返险地的理由。
“您仍然耳聪目明,即使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也是如此。”霭并没有想要隐瞒自己“我的经历已经不值一提了,现在的我叫作霭,只是一个来给您送些东西的,再向您传递一个口信的信使而已。”
“信使,你什么时候改行了?”但不管怎样,既然白鹄卷进了这桩事件里来,终究是有着特别的道理的。花散觉得她的目的必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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