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玉也没有回答她,继续拧着眉头,瞳孔像是着了火。
拔剑,或是不拔剑。
“我们只是听命于独孤,也曾试图阻止,只是那些可怜的人的亲人死太多,杀红了眼,朝我们劈来,我们才还手的,最终打算逃出来,良心已经昧了,不能黑。”
接着,吴贾四人掠袍跪了下来。
那日的大雨似乎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像是决堤的瀑布。
拔剑,或是不拔剑。
他们的命也被捏在别人手里。如今杀了他们不过是拔剑的事。
可,如今他们的命又和当初的夏葛之人有什么不同呢?就是那时,他们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屠夫手里的刀俎与鱼肉,不过都是鱼肉罢了,一个流血,一个流泪。
风还在他发间钻,凄冷的钻进他的眸子,在他眼睛里,突然就呼啸起来,刮起了海浪,刮落了梅花。
他斜斜眼睛,转过身:“不早了。”
说完,推门离开了。
鬼见怜的心一下踏实下来。
也就是那一刻,浦玉的煞气突然不再那么凶狠,不再与夜色一个色彩,而是雨季的天色,雨后的山色。
第二日清晨,雨不知不觉就停下了,院子里湿漉漉的,也没几个过路的,天上阴沉沉的却不再下雨,空气潮湿,却没昨日那么冷。
“这就走吗?”则袖看着浦玉。
“走吧,问这么多。”鬼见怜看了一眼则袖道。
则袖这才闭了嘴,进屋去把墨锵锵扶出来。
“浦玉。”鬼见怜走过去:“我听老和尚说过你的煞气。”
“师父还懂这些。”浦玉将马车牵到路上,笑道。
“我什么不懂啊。”鬼见怜得意的笑笑,紧接着说:“不过我能觉着,昨个夜里的雨,把你的煞气洗掉好些。”说完,见则袖扶墨锵锵出来,归雁不好帮忙,鬼见怜就赶紧过去搭手了。
浦玉摸摸马,叹了口气,将杌凳拿出来叫墨锵锵使。
“锵锵好些了没有?”浦玉问。
则袖笑道:“好多了,看着今儿说不定能醒。”
浦玉也舒心一笑,坐上马车,一喝,就离开了。
“大哥。”谭苑看着浦玉他们离开。
“回去吧。”吴贾转身进了屋子。
“要不要去妙春堂呢?正好高先生也在那里。”则袖问浦玉。
浦玉听了点点头:“正好叫锵锵修养一下。”说完,浦玉看向归雁:“归雁,你可要回天星照?”
“师父既然叫我跟着大哥锻炼,又怎么能回去呢?”归雁接着说:“我今天晚上与归雀写信,叫他与我们会合。”
浦玉笑笑,道:“这也不错。”
白匙给易君下的任务,就是杀了夏浦玉,如今没有杀成,他又何去何从呢?
这日夜里下了雨,他躲进风雨桥,拔出剑看着剑刃上的缺口。果然,夏浦玉不能小觑,平日里见到的不曾是他的真功夫,那么些年,更何况他血脉就是习武之才,怎么也能比得过易君的。如果当时没有拿话激他,易君也不知道自己有何下场。
真正渡江湖的人,常常觉着身在异乡,常常觉着自己飘零,又觉着飘零也是安定。
只是易君不明白,江岸冬为什么要一直等着他。易君不曾打算杀了她,纵是易芳因她被抓,自己因她而俘。她又何曾是个己由心,身由己的人呢?她背上了江雪斋,她便一辈子离不开淞江河畔,除非江雪斋没了。既然要强,如今这个局面她也愧怍,江雪斋若是没了,她也活不下去。她也明白,江雪斋能依旧幸存不是她的坚守就能守住的,她的存在太微小,说她在坚守,还不如说是江雪斋用它的威慑来庇护她。
可除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