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袖钻进马车,就见墨锵锵躺在坐塌上,倚着车壁,脸色苍白,唇无血色,但看起来比方才有些生气了。
他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风从窗外吹进来,刮起他的头发,刮起他的衣袖。突然,他伸手抿了一下双眼,半响才放下。期间未曾叫肩膀颤动一下,也未曾叫泪流出眼眶,也未曾发出一丝声音。
“看来是要放慢行程了。”鬼见怜叹了口气,坐在树下。
锦声与归雁嘀咕:“明日我就继续往南去了。”
归雁点点头。
锦声白了一眼归雁,真是闷死葫芦不开窍。
归雁生的好看,浓眉星眸,神气透着一股淡雅与阳光滋味,她见得男人少,却也觉得归雁是最好的那个。起码一直未对她动过手。
“男人怎么能打女人呢?……”
锦声问他为何不还手,他便说了这话。她想起了秦渊姬说过的话,她的男人就是个不打女人的人,可惜顽疾不治,英年早逝。
“你找到七女就不用做掌门了?”归雁斜下眸子,问锦声。
“对啊,只是唐门机关重重,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锦声叹了口气。
归雁看着锦声,张张嘴,最终也没对她讲什么。
第二日早晨,归雁与锦声告别,之后就启程了。
回去的路上怕颠簸引起墨锵锵不适,就走的慢了些。渡过武水已经是第二天了。
就在水女庙处,遇到了吴贾一行人。
“……”浦玉没有说话,看着高头大马上的吴贾。
鬼见怜笑道:“这不是青眼大哥吗?”
吴贾道:“就知道会再见的。”他勒了勒缰绳,叫马站稳。
“天色已晚,我们车上有伤患,既然是相识,可否容我们到府上暂住一晚?”鬼见怜又道。
鸣天正要说话,被吴贾拦下:“当然可以。随我来吧。”
几人下了马,牵着马在前面走。
“大哥,你怎么……”
“苑,你没听到吗?车上有伤患,留一宿不打紧的。”
来到吴贾家中时已是快到了三更天,便收拾就寝了。
已是夜半已过,浦玉听到房里有声音。
他没有点灯,趁着月色挪到窗边,打开窗户看向吴贾房间,讨论的声音就从那里传出,灯火通明,人声窸窣。
“大哥,这样下去我们会不会被暴露啊,孝山岗人多口杂,看他们也会在此停留几日,若是听见了,该怎么办?”
“他们能听见什么?况且……欠的债终究要还。”矮个子道。
吴贾拍了拍矮个的肩膀:“夷康说的没错,既然造过孽,就该还。”
“不知前辈造的什么孽,不能让晚生知道呢?”浦玉推门而入。
四下无人说话,唯独吴贾站起了身。
“是那个……”谭苑站起身,脸上的瘦肉颤抖起来,干笑着正要解释,被吴贾拦下。
“既然先生已经听到了,就不再隐瞒了。”
浦玉站正身子,洗耳恭听。
“我们四人,是半惹囚的人,二十三年前,曾是血洗夏葛两家的恶人之一。”话音刚落,剩下四人纷纷站起,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站着。
浦玉的笑容消逝,紧紧盯着他们,捏着剑柄,却不曾拔出半毫。
滴滴答答的,月色隐去了,几点雨滴落下,起初蓄着势,只稀稀疏疏的滴在地上,刮进屋里几缕潮气,又凉又腥的,钻进他鼻子里,钻进他的发间,心里,只觉着冷,有些涩。
等到则袖几人发现浦玉不见,来到屋里时,雨就开始泼了一样的下。不一会儿,房顶的茅草开始往下流水,哗哗的流到墙根的顺水道,又像是流进他心里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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