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看着文件出神,好像是在沉思,但也好像是在不解、是在思考这份白纸黑字里是否蕴含着什么他一时之间没有看出来的门门道道。
他没有什么商业头脑和经济头脑,自然知道,如果陆厉爵在这份文件里做了什么手脚,只要他签下,便是万劫不复,没有丝毫的回旋之地。
他贪财贪安稳,但也不敢大意冒险。
其实,陆铭于他,可有可无,他承认,当时陆铭出生的时候,他对自己的这个孩子,曾经怀有着极大的喜爱和期望,他希望这个孩子聪明、可爱,如世间所有纯粹的父亲期望自己的孩子成龙一般,他也有过初为人父的生涩和紧张。
但是,那不延续、也不持久。
因为他的婚姻生活不生动热烈,不美好如初。
陆铭,就被他有意无意地冷落掉了。
彻底冷落掉了。
接上陆铭去国外,不过是想着有个东西可以做个伴,这个东西可以是陆铭这样的儿子,是人,也可以是一只猫一只狗,甚至一盆仙人掌,其实都可以。
其实都一样。
“如何?”陆厉爵出声,稍稍打断了陆为的深思。
“我不……”陆为正准备拒绝。
陆厉爵又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用一个在你眼里可以是人是狗带走的陆铭,换一桩买卖、连带着后半生的财势两全,你确定,你不再考虑一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窝在沙发转椅上的男人难得地慵懒地打了个打哈欠,像是很疲惫一般,他揉捏着陆铭的白白胖胖的小手,看着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办公桌对面的陆为的陆铭,表面无波。
要是夏知南再给他生一个女儿多好,女儿可比像陆铭这样的男孩子省心多了。
而且,听说女儿更加黏自己的爸爸,若是这样的话,以后就不用说两个或两个孩子都去争着要夏知南,从而使夏知南完全顾不到他这个大男人了。
察觉自己已经想偏了的陆厉爵,回神之后就是无奈地浅笑了一下。
陆铭已经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了。
“你这不会有诈吧?!”陆为又一次翻看了文件不下五遍,终于是忍不住询问出口。
“陆为,你已经沦落到连文件的问题真假都看不出来的地步了吗?你可是陆家人。”
陆厉爵浅浅淡淡地开口。
陆为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正想辩解,陆厉爵再一次轻飘飘地开口——
“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去欺诈呢?!”
狂妄的语气从眼前这个高大又桀骜不驯的男人口中说出,陆为喉头一结,说不出话来。
是啊,他还有什么资本和他斗呢?!
还不如好好利用男人给的条件,豪赌一场。
……
无疑,陆厉爵赢了。
其实在商界上,他是从来没有输过的。
其实,往深层次来说,他在感情上,也从来没有输过。
因为,在他的感情世界里,从来都只住了夏知南一个女孩,从始至终,他都只是为了她一个人而已。
五年前,他不确定自己能赢,那是他第一次对他自己的行事处理能力产生怀疑,还好,五年多后,他还是赢了。
虽然他现在和女孩相处得越来越熟,几乎产生了和女孩是经历了太多的沧桑而平淡生活着的老夫老妻的生活一般,但他每每夜里想起了往事,想起了和女孩之间过国外,就会忽然觉得很庆幸、很幸福。
世间那么多男人,偏偏只有她只接纳过他一人。
世间那么多女人,偏偏他只要她一个人。
赢了就好,过往不重要。
他只要知道,他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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