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悳城刘晔屋舍
简朴的房舍内没有多余的装饰,目所能及之处,除去一张床榻与数卷简牍便再无旁物。
时下床榻之侧,一少年正默然端坐。
良久,少年幽幽吐了一口气,看了眼榻上年长少年。低头兀自道:“晔方才前去拜祭母亲,已将此事述说。如今大事已成,大兄权且休养,父亲处,晔自当应对!”
“阿晔!”强撑着身体缓缓坐起,刘涣忧虑道:“此事乃为兄所为,又与汝何干?径去说与那舍人,一应罪责为兄承担!吾便不信,父亲岂会因一恶仆贱命,便以吾抵之!”
“大兄亦知,那恶仆平素便得父亲宠幸,如今为吾兄弟二人所杀,父亲焉能不恼?”
“他恼便任他恼!”刘涣闻言,不由心中更加光火,仿佛思想里早已愤恨这件事许久了,“莫不过,除了吾刘氏之籍,为兄尚乐于为之!”
“大兄切不可如此意气用事!”闻言,刘晔也是面色大惊,祖籍之事岂可轻易除之,可转念又想,随即亦是面露讪色,摇头轻笑。
“大兄权且休息!吾等受亡母顾命之言,又有何惧哉?”当下嘴角轻勾,“吾径去寻父亲便是!”
“阿晔!”刘晔方一说完,刘涣便拉起他的手,眯起眼眸,轻声道:“凡事量力而行,倘若事不可为,莫不过亡命而矣,值此乱世,搏一场富贵又如何?”
一席语毕,竟说的刘晔眸中异彩连连,虽早慧过人,可毕竟少年心性,当下亦是满脸胀红,意气风发道:“大兄宽心,晔醒得!”
随后,刘晔便犹如昔日荆壮士易水决别一般,努力抖一抖袖袍,端起手臂,挺直肩膀,向着堂间大步而去!
刘家厅堂
此时一身着儒生服袍的中年正面色阴沉,双手背负身后,于这厅堂之中,坐立不定,显然今晨舍人所禀之事,令其大为恼怒!
来回踱了数步之后,刘普骤然向屋外舍人怒吼道:“还不速速擒那逆子前来见吾!”
话音落下,堂外堪堪抵达的刘晔,再次挺了挺身板,深吸一口气,径直迈步向厅堂而去。
瞧见面色阴沉的刘普,刘晔心下也是不慌,礼数周全拱手谢罪道:“不肖子晔拜见父亲。”
“逆子!汝竟也敢来!”怒目圆瞪,刘普愤然:“小小年岁便纵器行凶!尔敢如此猖獗!岂视汉律如无物呼?”
“小子所行皆有因,请父亲容禀!”
“尔乃受何人蛊惑,速速与我道来!倘若半句狡辩,定不轻饶!”
“吾兄弟二人所行之事,皆乃受亡母顾命之言!”当下,刘晔长身跪立于地,面色肃容道。“如今诸事已毕,敢受不请擅行之罚!”
字字声正,毫无怯懦退缩之意。本来早已积攒满腹怒火,欲好好惩戒二子一番的刘普,时下亦不由暗自惊奇。
自然他并不会当真因为一宠幸侍者之死而让自己而儿子抵命,毕竟仆人奴役对于他们这种家族来说,本就是可以私自惩戒的。
而之所以如此恼火,也是因为二人小小年纪纵器杀人,着实令他有些惊愕。
虽说如今天下,自当年的蛾贼作乱之后,早已混乱不堪,但身为汉氏后裔的刘家却着实不能失了祖辈的威仪,匡扶汉氏杀贼报国自然义不容辞,却也不可这般平素便害人性命。
“哼!巧言令色!罚汝兄弟二人荀月之内,不许踏出屋舍半步,若有触犯,必当重罚!”说完也不管依旧跪在地上的刘晔,双手摔袖负后,转身离去。
“孩儿谨遵父亲训斥!”闻言,刘晔亦是高声伏地允诺道。
待刘普走后,环顾四下无人,刘晔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袖子胡乱的拍打了几下膝盖上的灰尘,嘴角含笑,喜滋滋的寻着刘涣而去。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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