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智敏气得脸上发白,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之类的掉书袋话念叨几箩筐,干脆懒得理会陆如云,让陆如云想闹都闹不起来。
这么些年,两口子就这么不冷不热的过着。
之前陆夫人还一头热的各种夸赞宽容自己的女婿,但是一晃八年过去了,秀才还是个秀才,陆夫人也急了。
虽然自我安慰说什么“大器晚成”,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怕是有点儿悬。
渐渐的,也就有些不太待见了。
尤其龚智敏是个又迂腐又死要面子的蠢货,家里也不过比寻常农家富裕一点、有个几十亩良田而已,偏要打肿脸充胖子,花钱大手大脚,慷慨至极。
尤其是娶了陆如云之后,别人又是嫉妒又是吹捧,说他娶了伯府的嫡小姐呢,陪嫁怕是有十几万金银财宝吧,往后可不是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大家在一起聚会,喝花酒、游湖逛勾栏、诗会文会什么的,你还好意思让我们出钱凑份子吗?当然你出了!
而且,我们手头一时有点紧张,问你借钱,你好意思不借吗?
龚智敏被人吹捧得飘飘然,非但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觉得自己蠢,反而颇为得意,大手大脚的花销。
其他人见他手里的银子这么好哄,于是有样学样,你借我也借,大家一起借。
当然,这种借不过是读书人斯文的说法,只有借没有还的。
有的人还有点良心,私下里稍稍说了两句不要这么哄他的钱,反倒被旁人抢白傻子的钱嘛,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你不想要就不要呗,反正你不要别人也会要!
那劝解的人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自己不要,别人也会要。
既然如此,那干嘛不要啊?反正不要他也留不住。
傻了才不要!
于是,龚家老两口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那么一点不厚的家底,就这样迅速的蒸发没有了。陆如云的嫁妆也被他偷偷盗用典当变卖了七七八八,一家人发现真相的时候差点没给气的吐血。
龚智敏却毫无悔改之心,反而一脸正气、义正言辞那都是我的朋友同窗,朋友有困难没有能力也就罢了,既然我有能力,为什么不帮一把?钱财乃身外之物,够用就行了,何必这般小气?这不是读书人应有的风骨
陆如云差点没给气得吐血,当着公婆的面尖声大骂“什么狗屁读书人,你就是个窝囊废、废物!你有钱吗?有吗?你花的是我的嫁妆!是我的!偷媳妇的嫁妆换钱给你那些朋友同窗花,你还要脸吗?你的脸呢?我不管,我要我的嫁妆!是哪个混蛋花了老娘的钱叫他给老娘还回来!是你去问还是我去?要是不还,信不信老娘上他们家里要去!”
龚老汉老两口虽然也气怒儿子不争气,但儿子被儿媳妇指着脸大骂窝囊废、废物、偷媳妇嫁妆等话又不禁又气又臊,想要分辨,又没脸开口。
龚智敏反倒一脸愕然惊呆的样子,指着陆如云连连数落“你妇道人家你懂得什么,简直不可理喻!你这般泼妇,怎配做我龚家媳妇?这等小家子气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你们陆家是如何教导女儿的?”
陆如云不等他说完便一口啐了过去,没好气骂道“老娘不管你这酸话,老娘只要钱!你要是不要回来,老娘去要!哪怕要和离,老娘也得要拿回自己的银子!”
龚智敏气得浑身发抖,一个劲儿的跌足痛心叹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呀”
这事儿传了开去,有些脸皮薄的抹不开,便主动归还银子。
龚智敏还打肿脸充胖子,死活不肯要。说这不是打他的脸吗?他可不是那种逼着人拿钱的人。
于是还钱的人也就意意思思又作罢了。
陆如云气坏了,可不管那么多,当真带着丫头上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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