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失约

    树下，蜜雨焦急地等待着，时不时踹踹脚下的草垛，额头上密密地铺了层细汗，双手紧紧捏着肩上的包袱，天色已渐渐暗下，早已过了约定的时间，而柳之添却迟迟未来。

    “说好的一定会来，为什么要骗我？”

    “柳飒，柳飒……你个混蛋！”蜜雨猛踢一块石头，却不料脚下一崴，一个不小心向前摔去，碰巧这菩提树长在山坡顶，妘蜜雨便滚下坡，那坡下是怪石嶙峋、满披荆棘的深沟……

    ……

    “嗯？妘蜜雨死了？”阿初抚摸着面前的茶杯，她听故事时总要有一杯茶，碧茶白瓷。

    “嗯，被人发现时已经断气了，那棵菩提树被妘老爷给砍了，深沟也被填埋，丧女之痛，剜心剔骨般。”说话的正是枍离，白袍蓝缎，青丝扎成一束，一支玉簪纶上，风韵温雅。

    他们坐在竹林深处，大理石砌成的桌椅石凳，竹叶有时随风飘落，意犹仙境，深幽静谧。

    不远处是一个池塘，盛开着许多莲花，有的妖娆绽放，有的含苞欲放，或卷或舒的莲叶幽然出水，圆润的水珠儿滚在碧绿的莲叶上，缓缓滑落到清澈的水面，荡漾起小小的涟漪。于是，整个池塘仿佛被施了魔法，梦幻般的美丽，似乎连风也舒缓了许多。

    碧波荡漾，绿水环绕，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刑。一环接着一环，微风拂过，似有万千愁绪，湖中泛起了涟漪。

    “你今天叫我来做什么？”阿初还是那样面无表情，话语里听不出一点温度。

    “妘小姐含恨而死，怨气实在太重，我们要回到过去，让妘小姐释怀，将她的情魂封锁。”枍离抿了一口碧茶轻抚衣袖，抖落衣上的竹叶。

    “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阿初的手指绕着白瓷背画着圈，这时她发现，碧茶白瓷仿佛带着微微的红色。

    “你不是普通人，你是神，天宫行官。”枍离的眼神空洞，深不见底，冷得可怕，“也罢，这茶我摘于奈何桥头，亦是积聚了人间所有情感，难得一寻，你可品出什么？”

    “嗯，微甜香醇。”阿初说完亦喝了口茶，似乎这茶真的十分好喝。

    “你为什么要选择欺骗？”枍离盯着阿初，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悲伤，“奈何桥临于忘川河上，两岸皆为红色彼岸，以情苦之源忘川水为生长来源，应是亦苦难咽。阿初，你根本没有味觉。”

    “哼！那又如何？我生下来便是这样，不知甜，不知苦，不知痛，亦不知乐。”阿初十分轻描淡写地说着。

    “你不是普通人，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与我回到过去，找回你的曾经。”枍离像是在哀求，阿初听得出来，她能感觉到痛，可是痛在哪，她不知道。

    “我的曾经？可以，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要完完整整地告诉我所有的记忆！”

    “好，我答应你。”

    如果说，离开时才是我们的解药。

    如果说，时间真能把一切都洗掉。如果说，你曾也有这留恋的不舍。

    如果说，我忘记了原来都是如果说。

    为着彼此深藏的秘密，我们想要传递给对方的温暖，始终无法泅渡至彼岸。

    我会一点点偿还给你。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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