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记忆中的雨(第1/2页)  天堂的凝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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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而言,雨是富有极特殊情感的,就像夹杂着喜怒哀乐的人生一样。雨起雨歇,一梦南柯。雨点不是干瘪的平面,而是饱满剔透的水晶。我有幸见过雨点中央,落在指尖恰未破碎之时,那里有另一个斑斓多姿的世界。我看见了他们,看见了她,也看见了自己,还看见了过往戏剧性的人生。

    听他们说,我生于一个漆黑的雨夜。雨水敲打着窗子“噼里啪啦”吵了一夜。他们是讨厌雨的,就像讨厌我的诞生一样。有时我甚至怀疑究竟是因为讨厌雨才讨厌我,还是因为讨厌我才连累了雨,直到多年后才明白,他们真正讨厌的只有我,雨是无辜的。即使在孩童时代,他们的眼神也像把锋利的剑,足以刺穿我幼小的心脏。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个怪物,就好像是他们中间的某个人与别人私合留下的孽种。我很想看看那时的自己究竟长着怎样一副讨厌的面孔?可惜他们从未给我照相,又或者有相片却不肯留下一张,偏偏又留下了我。我很想问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惹人生厌的我降生?难道只是为了让他们充满鄙夷和恨意的目光有一个心安理得的落脚之处?但终究是没机会问了。那是另一个雨天,他们在一次交通意外中被撞死了。

    出殡那天雨下得很大。我撑着一把和身形全不搭调的黑色大伞在雨中踱步,聆听雨水溅落在伞面上激起的音调。那是富有节奏的欢快的音调。清纯的雨滴在脚边跳跃,像一群透明的精灵,绽放出一朵朵稍纵即逝的水花。我不愿走进那个人满为患的大厅,却又想看他们最后一眼,带着他们生前看我时同样冰冷无情的目光。耳边响起哀乐与哭声,可在我听来却是动听的。当棺盖被盖上的那一刻,我握紧锤子,用力将一颗颗坚硬的长钉钉入棺盖边缘。那是我有生以来使过最大的力气,仿佛担心他们会顶开棺盖重新坐起来似的。直至亲眼见到两副棺材被抬进去火化,直至手捧他们的骨灰盒,忐忑的心才安定下来。那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天。

    成了孤儿开始孤独生活的我就像一只被切开脑壳的猴子,随时都可能死去,但至少不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脑子像豆腐一样被人一勺勺送进嘴里。尚未成年却要迈出成人的步伐,走入成人的世界,艰辛不言而喻,好在内心是愉悦的。我在世人眼中见到的是多是不带温度的冷漠,在这个冷漠的年代,人和人之间变得越来越陌生,即便面前站着的是个怪物,只要不伤及他们就没人会来理你。如此一来生活虽然艰辛,可对我而言心情反而豁然开朗了。

    保持距离远观,事物大多还是美好的。因此我也算有了几个走的不是很近的朋友,唯独爱情不敢碰,那不是我这种人可以奢望的东西。并非没有欲望,而是童年的阴影过于沉痛,成了禁锢自己的牢笼。只是压抑的时间久了就有了冲破它的渴望。成年后,我也尝试着谈过几次恋爱,结果都以悲剧收场,牢笼渐渐成了诅咒,一个人力难破的诅咒。我像只受伤的刺猬蜷起身体,尖刺是对命运无声的抗议。我以为这辈子都将与爱情无缘,早在心里做好孤独终身的打算。可老天偏同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一个足以颠覆我人生的玩笑。

    之所以说它是个玩笑,是因为我确实经历了爱情。不是错觉,也不是一厢情愿,而是真真切切的刻骨铭心以及肉体与精神的欢娱。只是这段感情也同样需要面对那个难破的诅咒。

    认识她是在某天午后,大雨突如其来,以至很多人都被浇了个措手不及。她便在其中,像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在我眼前慌乱地寻找避雨之处,而我的大伞无意中成了那个地方。我们一起躲在伞下,紧挨彼此,不似陌生人那般冷漠与拘谨。那时她正赶时间,我就提议将伞给她。或许真有急事要办,又或者看我还算老实,她在几次推辞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接受了。她先将我送到马路对面的咖啡店坐下,点上一杯拿铁,然后送上一个温柔的微笑,说办完事就回来,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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