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宋正则疾步上前,撩官服一跪不起。本来和宋正则正在谈话的华衣妇人,也懵懵懂懂的跪下。四周的下人,更是跪了一地。
宋婉儿看到自己的爹娘跪在地上,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平时顽劣,但在正经事上却从来没有含糊过,比如在外人面前从来没有失了礼仪。婉儿正想前去几步跪在父亲身后的时候。苏牧却伸手把他拦了下来。
苏牧想了想,说道:“你跪在这的理由,我大概也了解一些。不过是你办事不力,致使建邺贼人进入,才导致我陷此陷阱,万死难辞其咎的陈词滥调。你也知道我不是注重这些的人,我是不可能让你宋大人真的人头落地的。更不用说此次责任也不全在你。你没有必要自责,我很久没有来建邺,你在这里的成绩,我很满意。也不枉我在父皇面前为你求的这顶乌纱。”
宋正则抬起头,颤声道:“殿下明察秋毫,下官未曾察觉闲云居为贼人老巢。而留下如此隐患,下官实在是无颜面对殿下啊。”
“且不说你如何去察觉,就算察觉了,没有一个闲云居,还有个别的居,或者别的楼。他们的目标是我,是我苦心经营的整个帝国南方边境。所以过不在你,不必太过自责。”苏牧笑着说道,声音很温和。
宋婉儿不知道什么叫权术,但她听着面前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一点点的想起了他曾经做过的辉煌事迹,父亲每次提起他的时候那种由衷的敬佩。老夫子们则每次说起他,只是冷哼一声,骂一句屠夫。
那些锦衣卫和城卫军见到他时的那种畏惧。
还有传说中力排众议,让女子参军,最终官至上将军的霸子。
还有面前这个温和的少年。
到底哪个是真正的他?
韩笙看着跪在面前的帝国总督,苍白的脸色依旧。只是少不得觉得肚子很饿,还有赞一句好一个以退为进。
张伯济老神常在,表示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
宋正则心里暖烘烘的,这样越暖,他的心里就有些越发难受,他抬起头双手抱拳但:“殿下……”
话音未落苏牧便挥手打断他的话,开口说道:“不必多言,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废话。马上站起来,咱大秦不兴这一套。一道总督,跪在地上,还有哭哭啼啼的迹象,像话吗?”
说着走过跪着的夫妇旁边,慢慢的坐在桌椅的主位上,喊道:“宋正则,我可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你要是再不起来,你这好不容易保住的脑袋,怕是又要落地了。”
宋正则听得此话,也不再矫情,长身而起,原本笼罩整座房间的紧张气氛,一哄而散。
宋正则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拉着那华衣妇人,对着苏牧介绍道:“殿下,这位便是内子。”
苏牧站起来,笑着说道:“原来这就是嫂夫人啊,久仰久仰。宋先生以前在我帐下的时候,可每日都对嫂夫人念念不忘啊。”
那华衣妇人,脸庞清秀,气质温婉,一派南国大家闺秀的气象。苏牧一直很好奇,宋正则这样正宗的北方落魄读书人,究竟是走了怎么样的狗屎运才能娶到这样的老婆?
华衣妇人早就过了娇羞的年级,深深道了一个万福,温婉的笑道:“谢殿下的对我家相公的提携呢。”
苏牧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表示并无其他提携,一切皆是宋正则的努力。
转头又看到了站在门口傻不拉几的韩笙和张伯济,招了招手笑骂道:“你们两个憨货,平时看到你们两脸皮厚如城墙,今个怎么跟新媳妇上轿一样了?”
韩笙一步步走到一个椅子,恭敬的对桌上的大佬抱拳,才缓缓坐下。
张伯济一路小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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