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悠然飘下,缓缓的落在棋盘上,掩住了一只黑子。苏牧怔了怔,他原本岌岌可危的局势在这一颗无心子的落下之后豁然开朗。他将手中原本抬起的棋子也放回了棋盒。然后一个一个的开始收子,声音平淡的仿佛身后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陌生人:“我该叫你巨子,还是李春寒?”
身后被巨剑侵占半身的年轻人,缓缓将原本因看棋而弯下来的腰挺直,说道:“你非我墨家中人,叫我一句李春寒吧。”顿了顿,又说道:“我观殿下下棋,似在复盘,而殿下棋风,我虽然久处海上,亦有所耳闻,不知何人逼殿下到如此境地?”
苏牧沉默了一会,他在思考今天的局势,不是棋盘。李静风下棋,看似防守不及,实则稳中带杀气,而每局都有一颗棋子看似毫无用处,关键处却是杀招。
他想不到这个暗子在哪里,所以他有点烦。李春寒静静地站在那里,嘴角淡笑,只是等着。
苏牧突然哑然失笑,觉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的拘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是自己常常教育别人的吗?拍了拍身上落的柳叶,也没回答身后这位墨家巨子的话语,丝毫不觉得这位是个天下少有的高手,很可能一个指头就能按死自己。
他指了指面前棋盘的另一边,道:“巨子今日若能以最快的速度赢我,墨家子弟今日要来此者,尚能够留下几位种子,否则今日墨家道统,危矣。”他摇了摇头,仿佛真的在为他担心。
李春寒手紧了紧,以他为中心便卷起气浪,吹的叶子四处。他没有怀疑,因为说这话的是帝国二皇子。没有必要说谎。
叶子渐渐地平静下来,他的手也渐渐松开,因为旁边出现了两个人,一个青袍书生,一个紫衣女子。他感受了下他们的气息,确定和他们打的时间超过下一盘棋的时间后,他缓缓坐在了苏牧的面前。
一子落下,执黑先行。
……
离村落,大柳树一里外的地方。一群穿着各行衣服的男男女女向前走着。他们的领头人是个中等身材,皮肤黝黑,脸庞方正,老农样的的中年男人。他有些不详的预感,他对这些东西一向很敏感。所以他举手叫停了前进的队伍。
当他见到那个青年,那块巨子令后,他知道这趟来不来,成功与不成功,他们都活不了。但成功之后死总是更划得来的。所以他在完成任务之前很惜命。这是阳谋,他知道,天下人当然都知道,知道归知道,做不做是另一码事。
飞蛾扑火,纵然知道是火,也毫不犹豫。
一把刀从侧面飞过来,今年刚满十九岁的少年,整个人飞起,脖子被刀刃贯穿,狠狠地钉在了旁边的大树。少年整个人挂在树离地半尺处,缓缓死去。
老农样中年人,没有时间震惊,也没有时间惋惜。背部的长枪拿出,头也不回向着身后刺去,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青年见状一脚踢开长枪,又借力旁边的一棵树,跳到钉死的少年旁边。将刀拔了下来,少年的尸体落下,汩汩流血,绣春刀光洁如新。
老农样中年人,脸色有些阴沉。他知道这一路不简单,但他实在没想到,来的是锦衣卫中最负盛名的从三品的指挥同知韩笙。
旁边密密麻麻的飞鱼服,脚步成熟而稳定,像极了军队。他们本来就是帝国军人精锐,天子亲军。
韩笙看了看眼前这群名为乱臣贼子的墨家弟子,他认出了很多人。包括面前这位连杀帝国三十六位官员的李玉成。这里的锦衣卫榜上有名的人出奇的多。二皇子是怎么做到的,又是怎么知道他们会从这里来的,这不是他关心的,他也不会疑惑。他想起了二皇子的吩咐,所以他挥了挥手。
“二皇子令,此地皆乱臣贼子,务必诛杀殆尽,放跑一人诛杀九族。”
说罢提着绣春刀一马当先,璀璨的刀光闪电般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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