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隐见她喊自己办事倒是自然,眉眼一扬,接过水壶便重新站了起来。
只他才往前移了三步,步子忽地便停了下来,眉眼间的笑意更是已在瞬间敛回。身后……
反射性的猛一转头,入眼竟是一道寒光逼近。
岑隐心底一滞,目光微凝,身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后一侧,那本已快要刺入后背的匕首竟是忽地落了空。
“阿晚是个很好的偷袭者,可惜,缺了点内力。”岑隐的声音恢复了贯日的冷沉孤傲,目光此刻正扫过那握着匕首的主人,正是时非晚,方才之举失败后她的眸子仍旧锐利的看着他,步子微移,竟仍旧紧握着匕首正心翼翼的调整着站位。
“阿晚想杀我?”岑隐悠然而立,静定看着时非晚,几乎是瞬间便消化掉了眼前的事,突道:“看来阿晚是恢复了不少。”
若还是先前神志不清时,自不会有此举动。
“我只会对朋友以恩报恩。对敌人,向来是能利用就利用,有恩不报,有仇依旧报仇。所以世子现在无论怎么示好,我都不会念世子半分。”时非晚此时眼底杀机浓郁。只心底却有些气馁。方才的偷袭失败了,接下来只怕没什么成功的可能。
可这位大爷用擎王府的权势逼迫她做妾,等于就是在毁她的人生。擎王妃那条路不定好走,而逃出时府甩了岑隐的脸他要是想捉她,凭着擎王府的权势只怕躲不了什么。倒是……岑隐死了自是一个根本解决的办法。
时非晚本就对岑隐无感情,更何况纳妾之事在她看来的确就是毁她人生的事,她觉得自己没什么下不了手的。
当然岑隐要是真能死在这……她也脱不了干系。可她既敢动手那便自然有法子甩了这个锅。这附近不是流寇盛行么……
“阿晚自己放下吧,你杀不了爷。爷给你一次机会,你把那东西收起,方才之事爷便当没发生过。方才……爷趁人之危,你此时要觉得介意了,爷自会随了阿晚之意。”岑隐不咸不淡的回了声,听不出多少情绪。只时非晚却莫名觉得空中氧气似乎稀薄了些许,心底忽地自发而起着淡淡的压迫之感。
时非晚不大喜欢这种突然间变得无比渺的感觉。她作势放下,却在岑隐情绪稍微平和了些时,她的手又一次抬了起来,已提起十二分的注意力再次刺往了岑隐死穴的方向。
不可能?
可她这辈子做成的不可能的事多了去了!
时非晚此招还用上了些微的内力提速。她本就是少见的高手。此番再次的突兀袭击使得她的匕首竟成功的近了岑隐跟前。
而近身战,正是时非晚的最强项。此刻时非晚已是比先前更加伶俐的舞动起了匕首,不过让她失望的是她的匕首每一次都是落空的。而且过了几招之后时非晚竟有一种岑隐在与她打着玩的错觉。
可她却是认真的!
愈往后,时非晚的出手便愈凌厉狠辣。只这般没持续多会儿她竟觉自己的体力有些吃不消了。也不知是不是那迷魂散的作用还未完全消退,她的腿脚往侧迈时突然不受控的一软。
这就导致岑隐那少见的一下还击恰好的撞在了她的身上。时非晚一阵泄气,身子已是直接栽了下来,头恰好的磕在了后头几颗石子上。
特种兵的本能反应让她顾不得疼痛便想翻起来,然一双手却已比她本能更快的将她扶了起来。
时非晚缓过神时已见岑隐就蹲在自己跟前了。她的脑袋此刻便被他一手托着,时非晚抬头恰好便撞上了岑隐暗沉漆深的一双眸子。
“弄疼你了?”
岑隐将时非晚托起,目光渐而从她的脸移至了她的后脑之上。语气听着已是平静了几分,仿佛时非晚方才的一切举动他都只当成了玩笑。
“岑隐,你是有多鄙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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