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恨死哈森了,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哈森绝对是为战场而生的天才。郭韦礼迄今为止,没有见过能够这样把控主动权的将领,就像是疾风般的不可预测,根本不给离北再度还手的机会。
“谁占据主动,谁就掌握节奏。”郭韦礼啐掉了口中的烟草沫,“我们即便败,也要打乱他,否则不用等到开春,要不了半个月交战地就会沦陷。”
远处的火光明灭,两个人沉默着眺望,忽然一齐爬起来。
“操”郭韦礼冒着风指着望楼,吼道,“你他妈眼睛瘸了东南方是谁”
望楼上的铁骑抬掌挡住风,顺风听到了马蹄声。但是东南方是连通沙二营的马道,他无法在这仓促间立刻确认来的到底是谁。
“骑兵,”朝晖退后几步,从地上捡起了头盔,用尽力气喊道,“是边沙骑兵”
“沙二营沦陷了,”郭韦礼咬牙切齿地说,“哈森这个狗日的”
他们在混乱里,看着那火光直冲而来。夜巡队没有报警,东南方很可能直接被截断了。除了马蹄声,这一次显然还混杂着别的声音。
“投石机”朝晖掌间的头盔滑落在地,他怔怔地说,“完了。”
“放你妈狗屁”郭韦礼一把拽起朝晖,在疾行间冲四下呼喊,“给老子熄掉望楼的火”
郭韦礼猛地推了把朝晖,跟着一拳砸得朝晖鼻血再流。
“你是狗吧”朝晖掩着口鼻,狠啐了口血沫。
“我们是狼,”郭韦礼回过身,恶狠狠地盯着东南方,“这世间最难打的铁壁不是边郡,是离北铁骑。”他握拳重砸了下自己的胸口,向周围吼道,“北边的战场属于萧方旭,离北铁骑统治着这片战场谁他妈是狗,谁他妈吃屎老子绝不会后退我们是狼,”他双目通红,沙哑地喊着,“咬死这群狗日的”
朝晖擦抹净鼻血,从后踹了郭韦礼一脚。
郭韦礼面上胡子拉碴,跟朝晖对视,说:“哈森不是最擅长攻城么”
朝晖重新拾起头盔,抽了抽鼻子,答道:“他马上就不擅长了。”
机括“咔哒”的响起来,女墙迅速堵着了四面营墙的豁口,把沙一营刹那间就变得形如铁桶。边沙骑兵停在了不远处,哈森透过漆黑的夜,看见那城墙突出了重型弩机。
萧既明早在几年前就把沙一、二、三营全部改造成了重型壁垒,就像萧驰野面对沙三营时的感觉一样,哈森很快就明白这是真正的铁桶,它甚至没有给对手留下任何可趁之机。
望楼的火把都熄灭了,站在外边根本无法窥探到墙内的情况,甚至分辨不清其中的布局。
沙一营还藏着两架启东锻造的床子弩,当初为了避开阒都的耳目,萧既明费尽了心思。离北铁骑推出床子弩,重箭上膛的中途边沙的投石机已经发动了。重达百斤的石块弹飞出来,跟着砸在了营墙上。
沙一营的营墙有空隙,那是因为起先留给射手的位置,为了在特殊时候能够补上,所以选择了机动性比较强的女墙。但女墙是木制的东西,经受不起几次轰砸。
哈森显然是盯住了这个软肋。
“放箭,放箭”郭韦礼大步流星,拍打着铁骑们的背部。
暴雨般的短箭疾射出去,朝晖透过洞眼,看见骑兵们早已经退后,顶在前方的是步兵。面对蜂拥的短箭,他们架起的是密密麻麻的铁盾。箭头雨点似的砸落在盾面,根本伤不到人。
“那是启东守备军的铁盾,”朝晖说,“他把南北战场的优势都吃掉了。”
“他是豺狗啊,”郭韦礼扶着墙壁,听那石块砸声越渐密集,扯着嗓子说,“这已经不是骑兵了”
没错。
他们扩充了携带铁盾的步兵,就不再是纯粹的骑兵,主将们没有预料错,边沙在过去六年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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