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寒。萧驰野的眼睛盯着雷惊蛰的背部,眼看雷惊蛰都要冲入山林,他却仍然没有放箭的意思。
猛旋身直栽而下,唳声扑在雷惊蛰面前,锐爪钩向雷惊蛰的眼睛。雷惊蛰暗道不好,被迫缓下奔势,挥手遮面,转身躲避。就在这个瞬间,后方的萧驰野松开手指,箭犹如烈日喷吐的金芒,残影疾风皆拖在羽后,不过一个喘息,已经到了雷惊蛰的眼前。
雷惊蛰在这生死攸关的绝地里,一把拖住了身侧的下属,整个半身后仰,用尽全力把人推在了自己身前。箭破穿下属的胸口,那力道带着雷惊蛰坠下马。他在地上滚身爬起,扔掉尸体,上了马就继续跑。
周桂在城下迎了沈泽川,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抹着面说:“来得好、来得好”
沈泽川下马,亲自扶起了孔岭,愧疚地说:“让成峰先生受苦了。”
孔岭见他礼数周到,便摆了手,撑着身看向禁军,说:“同知不必放在心上,为了拿下流匪,怎样我都情愿。”
“到底没有提前与先生通个气,”沈泽川回首叫丁桃,“去为先生拿身干净衣袍,让大夫也跟过来。”
孔岭为着茨州,也不会再记恨沈泽川。他心中虽有芥蒂,却明白事出有因,于是就由丁桃搀扶着,对沈泽川拜了拜。萧驰野也下了马,快步走近。
“不曾想到,雷常鸣背后还有别人。”孔岭望着山林,大难不死,愁思却没有减少,他说,“此人铁石心肠,擅于伪装,又很谨慎。今日让他逃掉了,日后必定还会再有麻烦。”
“今日若非侯爷与同知及时赶到,茨州难逃此劫。”周桂放下袖子,对着他两人长鞠一礼。
“大人临危不惧,才为我们留下了时间。”萧驰野偏头擦掉了脸上的灰,说,“禁军在茨州南侧的官道上还有伏兵,往东雷常鸣留下的旧营地里也有兵马驻守,他已经陷入了禁军的包围,想要脱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最后撤退,多亏了侯爷南侧的援兵。”孔岭感慨道,“侯爷英明,我们这就差人打开南门。”
萧驰野笑了一声,看向沈泽川,却没有说话。
沈泽川说:“大人与先生不忙,禁军的援兵还在十几里以外的官道上。”
周桂一愣,看向丁桃,说:“这么说来”
丁桃背上还疼,他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连忙正色地点头,说:“还在官道上呢,没有往茨州来。路上公子让我情急时喊这句话,说是必胜法宝,果然,我喊完了,那人就跑了”
孔岭对着沈泽川又要再拜,说:“同知受我一拜。”
雷惊蛰想要调开禁军直驱茨州,怕的就是跟萧驰野正面。这个人聪明得很,他不知道萧驰野有没有真本事,但他不肯在这个时候拿自己的兵力和萧驰野去赌,所以沈泽川料定他一旦认为南侧还有援兵,就会立刻逃跑。然而“有援兵”这句话不论由他们这些大人谁讲,都不能马上就让雷惊蛰相信,唯独生死关头的丁桃这一声喊,才能让雷惊蛰确信不疑。
“好小子,”周桂此刻对丁桃喜欢得不行,恨不得认作儿子,连拍了丁桃几把,夸赞道,“喊得那样真,连我都信了”
丁桃背上吃痛,又不敢说,只能忍着,一个劲地点头。
“原以为对方不过是个占据山林的土匪,”孔岭与他们一同往城里走,说,“可他一路上谈吐不凡,虽然声称自己出身贫贱,我却觉得不像。他能够掌控雷常鸣,却比雷常鸣小了一个辈分,我猜来猜去,竟然猜不出他是谁。”
“他让雷常鸣做大当家,却能自如地调动这些匪兵,表明此人是常年在雷常鸣左右活动的人。这在外人看来,很可能是心腹一类的角色。”萧驰野抬手牵了浪淘雪襟。
“不仅如此,”沈泽川昨夜思索甚详,说,“以雷常鸣刚愎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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