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14章 心里有鬼(第1/3页)  婚爱迷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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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一天睡觉前我锁上了门,我睡不着,正一个人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忽然听见门锁响动。我坐起来,阿东就那样站在我面前。我看着他,然后别过身去。

    “怎么还不睡?”我问。

    身后寂寞,空气易冷。空气无情。我叹口气,那些从我身体里流出的气体不曾温暖每一个冰冷的夜与灵魂。

    “走吧!”我在黑暗里轻轻低下下颏,看见自己斑驳的轮廓影影绰绰投在对面墙壁上。

    “我年轻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就特想有钱。”我抬起头来,目光穿不过黑夜,那狭长而漫长的黑色的夜啊!“现在我有了。”我一低头,眼泪落下来。“可是-----好孤单。”我哽咽。“好孤单。”

    “有-----”

    “阿东。”我打断他,“你走吧!去睡觉。什么也别说。”

    我并不想听他跟我说:有他,一切还有他。

    我不想听。

    夜好像走得太快了,快到你听不见它的脚步声。

    近几日又睡不大好,据说阿东很忙,两颊陷进去,骨头从皮下面支出来,像要戳破他的皮肤,梅森愈来愈粘他。

    转眼苏昊离开已有小半年,苏老太身体依然硬朗,只是现在不大爱说话了,常一个人坐在苏家大宅门口。就坐在门口,也不进花园,就那样坐着,看那条空荡荡的门前的宽阔的而又寂寞无人的马路,那路一整天也没几个人通过。有时天气不好她也那样坐着,但要佣人帮她拿张毯子铺在身上。有一次我去看她,就陪着她在那儿坐着。从前是她一个人看,后来是她和我,我们两代女人并排坐在大门口,像两尊被固定的雕像,眼睛着力于某一点,长时间不肯挪开。

    那晚我告辞时,苏老太问我,说如果人生能撤销、能推倒了重来,你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我身体一顿,任傍晚的风掀起我头发来。

    我嗫嚅着张张嘴,刚要开口却又笑了,却又不知在笑谁。笑谁呢?笑老太?还是笑我自己?她,又何尝真正在乎我的答案?!

    不想次一日凌晨我接到康生的电话,康生说,老太太去了。

    我握着听筒,阿东走过来。回过身,阳光穿透落地窗,洒满了大厅。

    葬礼不热闹,几个熟识的常来常往的人,灵堂只有她一幅巨大的照片,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照的,好像是艺术照,照中人雍容华贵,目光温柔,平视众生,无喜无悲,好像没什么能真正放进她眼睛里。

    也许,她早就看开了。

    也许吧。

    不管怎样,她现在走了。

    她走之前靠那点儿纠缠不清的爱与恨吊着自己的命,如今爱恨终成云烟。可能真正放下了吧。

    一切尘埃落定。康生拿出老太的遗嘱来,老太把所有的东西都留了

    给我。据康生复述,她说,这一生最对不起梅子了。那时不懂啊,年轻啊,什么都敢干。

    她还对康生说,夜里做梦梦见老苏了,老苏问她,跟不跟我走呀?我“啐”了他一口,我才不跟他走呢!

    她对康生说。

    但是没几天,她手里握着苏云天年轻时的照片,走了。究竟到底是跟了他去,还是自己走自己的路去了,倒没人知晓。

    那天葬礼结束,我又来到苏家老宅,那巨大而奢华的宅院空旷而落寞,兀自伫立在夜色中,看起来像个耄耋的孤独老人,向风而泣。

    曾经多么繁华!我记起苏白,也想起我上大学那会儿跟苏白闹矛盾,她父亲非要置我于死地,那时苏家在这城里何等风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真是十年人事几番新。

    康生极憔悴,人瘦了一圈,变得沉默,话少。阿东邀他过府喝酒,他不说应,也不说不应,但车子跟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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