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梁城隍庙内摆满了伤员。
大殿内,王奇山身穿耽记羽衣,挽起袖子,变身外科医生,紧张地抢救伤员。
白眼狼和两位年轻的锦衣卫,指挥者二十多位年轻的女子替他打下手,忙了一夜,都累得要死要活的。
山字营占领渠梁城,付出了伤二百多,死一百二十人的代价,其中还包括两个队长。
此次突击章华台行动,没有带非战斗人员,燕子营的后勤队留在了禹城,随队的医生和护士,也留在了那里。
十二月二十四日中午,王奇山做完最后一例手术,被白眼狼背到城隍庙后院一处偏殿,放进了一只装满热水的大木桶中。
耽记的羽衣可是最好的手术服,不沾水、不沾油,坚固耐用。但是现在,也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白眼狼充满敬意地道“没想到,你还真下的去手。”
“总不能……看着兄弟们煎熬死吧。”王奇山闭着眼,动也不想动了;“西医外科是一门实践科学,讲究熟能生巧,只要敢下手,其实也没什么。不过,你的锦衣卫……不是穿客吧?”
“看出来了?”白眼狼脱光衣服跳进木桶,他也累坏了。
“看着不像啊。”王奇山向后挪挪,尽量避开白眼狼。
两个男人挤在一只木桶里,感觉怪怪的。
“他们,是丹溪学堂二期的学生。那时,女王殿下刚来,看贫民区里的孩子可怜,招了一批七、八岁的孩子,办了个学前班。后来,他们跟着我们去了江右镇。”白眼狼将一只大脚探出木桶,撩起水冲洗着;
“他们成长起来后,与我们越来越像了。耽妃,这些孩子的成长经历证明了一句话,教育改变世界。一个人的未来,与他们少年时学到的知识和成长环境有直接的关系。”
“你这不是废话吗?”王奇山懒洋洋地。
“不是废话。”白眼狼道;“玄都观也在做同样的事。城隍庙最近进了一批人。与锦衣卫一样,都是贫民区出身的童子。遇洲先生把他们教育城了青衫学子,他们满脑子的功名利禄。”
王奇山回忆着昨晚到现在,给自己打下手的锦衣卫们,叹息道“儒学虽然是好东西,却不能用做启蒙教育。让孩子们学一肚子之乎者也的道理、莫名其妙的历史知识,不是啥好事。”
王奇山敢动手,一是看着伤员们心里不忍,二是因为对人体结构有大致的了解。
锦衣卫们也没有做医生的经验。看到王奇山硬着头皮为伤员清理伤口、做缝合手术、正骨、截肢;看到王奇山忙不过来,主动跟着学,试着做。
后来,有三个年轻人做的比王奇山还要好。
他们,还主动从渠梁城内的流民之中招募来一批大姑娘、媳妇,教她们做简单的伤员护理。
这样的事,青衫学子们肯定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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