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花花世界时间晚十一点),酒榭内已经没几个酒客了。
两个伙计牵动绳,升起一只十几丈高的大红孔明灯。
整个江左镇都能看到它,知道它代表着什么的人,却并不多。
江左酒榭内客人忽然多了起来,都是些有头有脸的掌柜级别的人物。
鸿姐坐在吧台后,摆弄着十二只木牌。
江左酒榭的二楼共有十二间包房,每只木牌,代表着一间包房的使用权。
此时此刻,木牌的价格忽然涨到了十金,掌柜们却都满脸笑容地围在吧台前,希望能得到一只木牌。
更有人开出了百金的高价……
歌台上,艾丽姐妹在跳肚皮舞。
薛二独坐吧台另一头喝闷酒,他也想得到一只木牌,刚在鸿姐这里碰了个软钉子。
多多大师和天一道长坐在歌台最近的台子上,盯着艾丽的肚皮很认真地讨论着什么。
酒娘们围坐在离门最近的两张桌子旁,一桌打牌,另一桌打人。
门口侍者一声招呼,打人的那桌酒娘停下手,看向门口的眼都呆呆的。
薛二也是眼前一亮,江左酒榭内似乎变得明媚了。
一袭白裙的殴雪君很大方地挽着身着骑士套的王奇山,徐徐步入。
他们的神态很自然,王奇山脸上的潮红却很不自然,江左镇某阶层一对刚在某处苟合,来喝事后酒庆祝的年轻情侣的状态,没什么区别。
薛二擦擦自己的眼睛,似乎在怀疑看错了。
鸿姐也差不多,两眼呆呆的,口半张却忘了要什么。
她急忙分配完木牌,过来招呼。
“一杯翠湖春一号,要陈酿那种。”王奇山开始点酒;“你喝什么?”
“一样吧。”殴雪君看到薛二,笑道“薛公子也在啊。”
薛二喝了不少酒,摇晃着走过来“欧大家可好?”
殴雪君点点头“谢薛公子挂念。雪君要请罪了。”
“不敢不敢,雪君好就好。”薛二闷闷地。
他看明白了,殴雪君还是那个殴雪君,只不过,原笼在她身上的那股渺然若仙的气质,淡了很多很多。
鸿姐送上两杯酒,盯着王奇山看了又看,笑道“王十里真要春风得意了啊。”
“鸿姐取笑了。”王奇山端起酒杯递给殴雪君,自己拿起另一杯;“干杯。”
酒娘们又是一阵骚动,江左镇财神爷苗礼川进来了。
鸿姐迎上去,递给他一只木牌。
王奇山问道“台风还好吧?”
“伤口缝合好,已经睡去了。没什么大碍。”苗礼川拿过一杯酒,举向殴雪君;“欧大家。”
殴雪君与他碰杯,抿了一口“那边的事,苗主管需仔细考虑。”
“让台风进去,殴大家以为如何?”苗礼川展开C扇,摇动着。
王奇山忽然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了,只能看到殴雪君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他走上歌台,将余下的半杯酒递给艾丽。
艾丽微笑着一口喝干,老沙拉主动将他的胡琴送到王奇山手里。
王奇山胡乱拨动几下,双眼盯着殴雪君,深情开唱。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当你老了,走不动了……
一曲老了歌唱罢,殴雪君走向楼梯处上到二楼,进入一间门口没挂灯笼的包间。
王奇山丢下胡琴跟过去,在众人的注视下进了包间。
薛二悲愤莫名,也要跟上去,鸿姐叫住他“你确定要做灯泡?”
“灯泡是什么?”薛二奇道。却也醒悟,自己这时上去是不合适的了。
“灯泡,大概是蜡烛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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