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告?”顾时年冷笑了一声,“现在虽然不搞大炼钢了,可各个地方钢厂任务还是吃重,县里买的钢材,全部支援了今年的跨省大桥建设,这是在为建设国家出一份力。
上半年修的这条路,包括大桥,还有新建的铝厂,是省里今年唯二的两个重点项目,任何事情遇到这两个项目都要让路。
在这种情况下,县长就算上告,书记顶多让人斥责一通,不会有什么大事。可要是遇上一个跟书记一样激进的领导,县长的这通上告,说不定还会被领导反过来斥责一通。
没有万全的把握,这个哑巴亏,县长也只能吃下去。”
云裳气得眼睛都要冒火星子了,小胸脯呼哧呼哧的,“这俩人真是该死!先是把老百姓春播的粮种拿出去给自己换了功劳,后是想法子拦着县里申请救济粮的报告,不让上面拨救济粮,他们这是要活活饿死一县百姓呢!
二哥,这种不把老百姓的命放在眼里的书记,我们一定要把他拉下马!不能轻易饶过他!”
顾时年把云裳烤在炉子边的棉袄拿过来,一边帮她穿着衣服,一边开口道,“光凭这两件事,不一定能把书记拉下马。”
云裳皱起眉头,不满的道,“他都要活活饿死老百姓了,上面咋还能护着他?”
“阿裳,我刚才说了,修路,建大桥,是省里的重点项目,书记是以县里的名义捐献钢材,是在为国家分忧,为省里的重点项目做贡献,就算捅到上边,也顶多是记个过,不算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再说农业方面的事情一直归县长主抓,如果说在粮种问题上,书记犯了大错,那么没有保住粮种的县长也算是犯了小错,一样也得受处分。
还有,救济粮申请报告没有送到区里,上面来人调查,也只会是县长的责任,书记顶多挨个批评,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阿裳,我们发现的太晚了。”
云裳傻眼了。
这就是玩政治的人的手段吗?
简直是杀人不见血,坑死人不偿命。
县长好歹也从政多年,咋就让人逼到这个地步了?
云裳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二哥,既然玩阳谋不行,那我们就玩阴的。这种拿全县老百姓的性命当儿戏,给自己博前程的人,不配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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